【任務完成】
【正在返回現實，成績稍後結算】
“啪嗒啪嗒。”
窗外是在吹風嗎？
夾著雨，淅淅瀝瀝。
“……”
蘇明仍然躺在沙發上，原本蓋好的毛毯不知何時滑落到地板。
坐起來。
環顧客廳，家裡沒人。安詩瑤還沒回來。
手機顯示的時間，11月13日，12：33。
中午嗎？
“嘔……”
剛想拿起手機，蘇明就感覺一陣反胃。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11月13日。
“嘩嘩——”
蘇明足足在洗手台對著鏡子，用冷水澆灌臉頰十幾分鐘，才勉強平複心情。
沒辦法。
儘管想的很簡單，隻要卡好時間，在任務結束時順便被吃掉就完美。
但要求到這種恰到好處的完美，需要死多少次？
夜夜……並不能和說的一樣，因為拚命就很容易忍耐。
那也沒法責怪她。
假如世間所有事都能恰到好處在陷入危機時，喊著愛情、友情、親情等等便能衝上去解決。那理論上根本就不該存在危機。
就比如雲雀那次，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如果自己沒有親手結束一切……雲雀真的會是現在的雲雀？
所以。
為什麼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
雖說知道每次完成試煉，都會為了抑製多巴胺之類的想睡覺，對所有事都暫時提不起欲望。
但現在，蘇明覺得……有點像之前某一次，開始產生很多荒唐的念頭。
比如說，德川愛莉是死是活為什麼要管？
隻要變強，什麼都能得到。
玩家……不是為了誰而活著。隻是想更快樂。
【結算完成】
【本次成績評價為‘優秀’】
【您已完成當前世界所有試煉，將自動上傳當前評分作為最終成績】
【獎勵已實時發放】
重新坐回沙發，半透明提示框也一如既往在延遲後出現。
讀檔，有了吧？
算是卡bug完成任務嗎？
其實真感覺遊戲在綁架自己，隻要不管德川愛莉，根本不算高級難度。正因為要管她的死活，所以才會陷入這種奇怪的思考。
要被吃掉，要忍耐多餘的痛苦。
……
“啪嗒。”
蘇明點燃一隻香煙，深吸一口。
不。
如果什麼都不管，拍拍屁股走人。隻配孤身一人。
喜歡當萬人之上但所有人都敬畏的皇帝？或者說神？
已經能明顯感覺到了。
入夢遊戲，的確是從最初到現在都在給好處。
但，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這是人類從古至今永痕不變的真理，經過很多試煉。
思考受到影響。
繼續玩下去，會不會變成傀儡？
讀檔，真的能算萬金油嗎？假如女神即便住那麼遠，也找來這呢？再假如，並沒有騙過本體，親自來雪國呢？
“呼。”
蘇明再深吸一口香煙，才突然想起家裡自己買的煙早就斷了。
按理說應該沒有才對。
順手下意識從茶幾抽屜摸到的……
孕婦買煙放在這防止自己戒煙，是不是有點微妙？
在等。
等著下一次試煉的出現。
【入夢遊戲小貼士】
【預防玩家沉迷遊戲厭煩現實，上傳最終成績後我們將暫時抑製玩家多巴胺分泌】
【如玩家有惰怠、無力、眩暈、無食欲等為正常現象。】
【預計6小時深度睡眠後，您大腦多巴胺分泌會趨於正常】
但沒有下一次開放的倒計時。又更新嗎？
說起來。
雪兒應該早就回去了吧？
在睡覺之前，先打個電話問問。
德川愛莉，應該還會出現。在這裡等。或者睡醒之後出去轉轉。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無人接聽】
奇怪。
沒人接？雪兒應該是機不離身的。
據女仆交代，她知道個性化鈴聲後，連自己打電話過去的震動頻率都改前兩次強後兩次弱如此循環。
“嗡嗡。”
有信息回來。
但不是雪兒回的，是女仆。
【很抱歉，柏拉圖大人。】
【伊麗莎殿下在會見一位客人，稍後我會和伊麗莎殿下說您來過電話。伊麗莎殿下手機留在臥室充電。】
那倒不用。
隻是確認一下是否安全。
那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隻是物品而已，女人又不缺。
啊。
在抵抗這種有點被汙染的情況，能想出來的台詞。
【替我幫忙和雪兒說，不用踮起腳也很可愛。】
【明白了。我會如實轉達您的原話。】
11月13日。
中午。
溫莎古堡，會客室。
祖母，愛莎小姐坐在側位，和另一邊同樣是側位的繆雪兒相對而坐。
“紅茶不錯。比我以前在王室喝的更甜。”
坐在最上位的女人輕架起雙腿。雙瞳有些許粉色，身材雖然和繆雪兒一樣比較平，要高一點點，但其它方麵可以說是一比一刻出來的。
“愛莎。”
她抿了口茶，合上杯蓋。再轉頭看向愛莎，“妹妹。”
“我們出生的時間相差不超過一小時。”
愛莎立馬打算她的話。
“嗬嗬，可是我比你先結婚，而且有可愛的女兒。而你到現在還是廚女。所以，我是姐姐。”
“……”
愛莎嘴角微微抽搐，沒再吭聲。
“所以，如果不是妹妹把我複活，也不是我可愛的女兒，那到底是誰？我那……在你們口中神奇的姑爺？”
“小雪？你認為呢？”
“……”
被盯著看的繆雪兒雙手緊攥裙擺，已經過去一小時，她壓根沒時間擔心為什麼會突然被強製中斷任務。
隻知道祖母帶回來一個人。
“……我、我不知道。”
“柏拉圖應該沒有這種能力。如果有，他肯定會和我說。”
可絕不是柏拉圖乾的。
複活自己母親什麼的，才沒有那種本事。
如果有，早在當初離開自己身邊時就選擇複活，而不是留下布做的抱枕。
再說。
真的可以，為什麼會不和自己說？
雖然很多時候，和柏拉圖的交流都很奇怪，會欺負人。但這麼大的事，不會瞞著。
“肯定嗎？”
“……”
麵對輕架起腿，王族威嚴和記憶中相比更甚的母親，繆雪兒攥緊裙擺。
“肯定。”
“看來我可愛的女兒很信任他，那麼……關於妹妹說的，複興血族與魅魔族的事。你有意見嗎？”
“……”
記憶會美化人嗎？
在繆雪兒記憶裡，母親不怎麼關注她的胡作非為，也隻說到成年後會要求很嚴格，現在玩無所謂。
直到雙親上斷頭台那一刻，才開始覺得偉大。
“不管是不是我可愛的女婿做的，但他有能力這件事是真的。”
“我死過。死了很久。”
“怎麼活的……暫時想不明白，之後也會明白。”
“但我還記得，眼睜睜看著王國覆滅的心情。你希望將來再遇見教會的人，或者彆的，眼睜睜看著他死嗎？還是，想在事情發生前出一份力？”
“……”
繆雪兒也不傻。
知道是故意用這種說辭。但那又真的是假話嗎？
柏拉圖遇見的東西，也許比以前的教會可怕很多倍。那說不定就是教會發展至今遺留的東西。
“……我。”
“嗯？”
“隻、隻要柏拉圖覺得沒關係，那我就……”
“不。這樣隻是把問題扔到他身上，要你去努力。你去促成。”
“……”
很討厭做選擇題。
“你是王女，你早已經不是小孩子。如果連你的態度都不明確，何談複興族群？保護他？這並不是逼著他遠離你，我相信……我可愛的女兒，有自己的魅力。而且，我也懂。與愛人之間的欲望，和任務不同。”
“……知道了。我會去說，我會去。”
為什麼連錯愕的時間都沒給自己？
先拋出這種奇怪的‘複興計劃’？
親情……也沒有眼淚汪汪因為再見到女兒感到高興。
“來，站起來，讓媽媽看看。引以為豪的女兒現如今成長到什麼地步。”
“？”
站起來是……有什麼好看的？
明明臉和身材都差不多，為什麼就是感覺母親大人更有成熟人妻的韻味呢？
“果然，和妹妹說的一樣。血更純淨。甚至原本隻有四分之一的血脈，已經超過二分之一的純度。”
“甚至，在不是廚女沒有吸收雜質隻要一種的情況下，到這種純度。”
到底在看什麼啊？隻是拉著手能感受到這麼多？
母女……繆雪兒突然有點討厭這種過分親近的血脈。感覺像透明的。
“雖然聽妹妹說那麼多，但我還是想聽可愛的女兒親口說說。”
“你真的，為了一個人類男人，換了八公分高的鞋？”
“……”
繆雪兒臉頰陡然紅潤。
“愛莎不信呢，我就說和人類有愛的瑟瑟更舒服。”
“對吧？”
“……”
繆雪兒尷尬的腳趾攥緊，看向祖母。
後者攤了攤手。
“彆看我，她對什麼飛機高樓大廈一點興趣也沒有，倒是對這些很感興趣……嘛，畢竟你母親當初年輕時，跑到族群大會麵前大喊‘有愛的**更舒服’、‘有愛的xx更能讓血脈繁榮’，到最後都在想讓我認同這種理念。”
不對。
8公分的鞋從來沒穿出房間過！
發貨也是保密發貨，讓女仆趁著夜黑風高偷偷拿進來。
“保密發貨？嗯……我用過魅惑之後，女仆不知道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嗎？”
“……”
怎麼會做這種事？
那豈不是說……女仆知道的。
“我都知道。”
“女仆不知道的，你和他玩過什麼，我也知道。對小輩感興趣不是很正常嗎？”
為什麼會擺出這種很平常很無辜的表情？
那不是偷窺嗎？
自己那麼羞人的耳語……欲拒還迎的動作。
“呀，的確呢。光是聽妹妹說，媽媽就感覺很火熱。說不定比媽媽的戀愛還火熱。”
“快說說吧。”
剛才還覺得很有架子有威嚴的母親大人，這會挪開半邊皮鼓，啪嗒啪嗒拍著椅子留出來那一半。
“快來。”
“……”
“說個頭呀！我、我才沒有！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