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嶽母還有安小熙住在樓下。
而安詩瑤則是和蘇明一起在樓上。畢竟安小熙剛打算跟著上樓……嶽父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樣。至少表麵上得裝一下對吧?
“咯嚓咯嚓……”
但很遺憾,床沒換新的。
大概是因為太久,底下的床架子腐朽。隻要一動就會有聲音。
“不許瑟瑟,會、會被聽到。”
“我隻是翻個身。”
“不要翻身啊!他們聽到肯定會覺得是那種……”
“原來你也會害羞。”
“……”
“嘶。”
腰被擰了。
2月10日。
淩晨4點。
安小熙偷偷摸摸上來了。
抱著枕頭。
“我還以為姐姐和姐夫已經開始了。”
“咯嚓——”
她一上床,床架子立馬慘叫。
“哇,這就是年代感吧?”
“年代感個鬼,你安靜點啊!”
“咯嚓咯嚓——”
“小熙!!!”
“姐姐害羞啦?這麼大聲會被媽媽聽到喔?”
“……”
她理所當然的躺在蘇明邊上,輕哼一聲,“不公平。憑什麼我就要睡在樓下,聽咯嚓咯嚓的聲音。”
“明明姑媽也接受我了。我也是明媒正娶。”
“那你留在這,我下去。”
安詩瑤實在受不了床架子的聲音。
“不行。”
“姐姐還要推遲到什麼時候?我發現了,每次都是姐姐聲音最大。好像什麼都能做的樣子,但事實是,姐姐什麼都沒做。沒生孩子前,說等小孩出生就會做,還調侃我肯定是膽小鬼。”
“現在,天時地利人和。桐桐因為太小留在家裡,有保育員照顧。又是默認的我也可以來這裡。姑媽也不會說什麼。爸爸雖然心裡不爽,但也隻能接受。”
“以後桐桐再大點,就沒這種機會。”
“所以,我現在就要比比看,到底是姐姐怕羞,還是我。”
“誒?等等,等一下啦!”
2月10日。
淩晨四點半。
“都老實點。想做什麼回家隨便你們。”
“真想氣死老頭子?真是的。小熙,你要在這裡睡就睡,但不要整有的沒的。”
“……”
嶽母披著外套上來,全都老實了。
2月10日。
淩晨4點40。
“咯嚓咯嚓。”
“過分!”
“媽媽自己跑來說要我們老實點,她下去和爸爸那樣……”
安小熙鼓起臉。
“少說兩句。等到之後不一樣的嗎?要在這呆一周呢。”
安詩瑤倒是鬆了口氣。
到現在她臉頰還是紅的,剛才扣子都被安小熙扯掉一顆。
“……”
蘇明倒是能理解。
也許,丈母娘隻是在寬慰老丈人氣到吐血的心情。
換成自己辛辛苦苦養了20年的兩顆白菜,倒貼之後還要被站起來蹬。而自己在樓下隻能聽著,真會想刀人。
“姐夫,嘿嘿……現在他們才顧不上我們。隻要悄悄的。”
“小熙,你閉嘴。”
“……”
而且,蘇明的心思也沒在這方麵。一起啥的,以後有的是機會。
“姐夫?”
見著蘇明爬起來,安小熙也跟著坐起來。
“我去趟衛生間。”
“誒?好辦法!衛生間也可以!而且我看過,姐夫家裡衛生間超大。”
“聽你姐的話,老老實實睡覺吧。”
“誒?”
反而是安詩瑤愣住了,“其實……蘇明先生真想的話,隻要不是太過分,我能忍的話……”
似乎,觸發到關鍵詞,勾起她奇怪的母性。
臉也越來越紅。
“真隻是去趟衛生間。都睡覺吧。”
2月10日。
淩晨5點。
蘇明到主臥看了很久。
擺設的書桌,衣櫃,床,包括一些紀念品……賬單。都證明自己毫無疑問,在以前是住的主臥。
也問過姑媽。
次臥到底是誰住。
說的是,自己的父母……生前住那。
次臥啥也沒有,衣櫃裡空空蕩蕩。就一張床。
問題就在於這,就算和姑媽說的一樣,自己為啥要沒苦硬吃?不可能因為電費的原因舍不得開空調。
“蘇明先生?”
應該是因為出去太久,安詩瑤不太放心,過來了。
“在這乾嘛?”
“……懷念。”
“……”
她什麼也沒說,邁步到跟前,眨巴著眼睛。
稍稍踮起腳。
轉瞬即逝的溫暖。香氣。
“以後,連著我一起懷念。”
“你還活著,懷念個啥?”
“真是的,懂不懂浪漫啦?”
“……”
“睡得著嗎?”
“嗯?”
“睡不著的話,在這可以做點彆的。應該不會被聽見。”
“你想偷跑?”
“什麼話?看小熙那種樣子就知道,肯定想逼著我丟臉……我才不想。就算要丟臉也要換到我能接受的環境,在這裡不行。”
“她不是傻瓜。十分鐘沒回去,必定會出來找你。”
“那蘇明先生就快點,三分鐘!”
“……做不到。”
“做得到!”
“做不到。”
“那你自己回去,你先去讓小熙安靜點。我不會提前回來。”
“我們出去走走吧。”
“誒?”
安詩瑤似乎有點驚訝,“現在?”
“我帶你們去放煙花。”
其實蘇明隻是想再走走,看看。會不會想起什麼。
“沒有性的愛,也一樣是愛。”
“什麼呀?”
“這句話,不是你說的嗎?”
“我才沒說過。但是,能從蘇明先生嘴裡說出這種話……總覺得很奇怪。”
“嗯?”
“我、我也不是說蘇明先生很好色啦。就是……習慣蘇明先生會被我吸引。然後,要是不好澀,才不會有小孩。真是的,都在讓我說什麼……”
“……”
不是她說的。
那是誰說的?
2月10日。
淩晨六點。
鎮上的超市,門口長椅早就布滿斑駁,鏽跡斑斑。
“為什麼這麼冷,要出來散步?”
“不好嗎?小熙,你滿腦子都是顏色廢料?”
“切,姐姐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而且我的能力……”
“住口!”
“……”
姐妹倆普通的拌嘴。
蘇明則是平靜地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和薑夢瑩的往事。
曾經,在這裡被誣陷。
自己感到憤怒的原因?隻是被誣陷嗎?
一個人,為何每天都會來超市買菜?自己是那種,如果一個人,吃點榨菜拌飯也能活的品種,絕不會浪費多餘的時間。
總覺得,真的……缺少非常重要的東西。
甚至,是自己能變成現在這樣的根本。
【任務:你已經知道安小熙對你有禁忌的感情。但羞於啟齒。】
【請試著給予溫暖的擁抱,給她信心。】
“誒……為什麼隻有小熙?”
安詩瑤扔掉手裡的仙女棒。也依偎在蘇明旁邊,甚至把冰冷的手縮進蘇明衣服裡汲取溫暖。
“姐姐不怕被看到?”
“哪有人這個時候出來?今天是過年誒。”
“姐姐,來,和我在姐夫這比個愛心。”
“?”
“……”
“不對,你在往哪裡放啊!比個鬼的愛心!太、太澀情了……”
“就這種程度也叫澀?薑姐姐可是和我說過,雲雀姐姐她們甚至事拿本子裡的劇情來對待姐夫。姐姐完全落伍了。”
“咦?”
“……”
可換句話說。
維係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人,不都是齊全的嗎?
手機也有很多新消息。
【師父,現在基站終於有辦法建立到海域上了。就是電話費很貴。】
【新年快樂,師父。】
【圖片、jpg】
【啊,討厭死了……網速真慢。明明是先發的圖片。】
那是諾艾莉亞穿著毛茸茸,但又很暴露的新春賀年衣服的圖。
【大哥哥,要小夜查的,大哥哥侄子的網戀對象,有同時和三個人戀愛。】
這就不是侄子在意不在意外貌的問題了。
是魚啊。
【大哥哥,新年快樂】
【視頻.avi】
小夜發來的賀年視頻到很正常,她穿了很正經的旗袍。拉著一臉不情願的艾薇兒祝福。
雲雀的……
【該視頻違規。如對AI審核有異議,請申訴】
這用的不是小夜開發的軟件嗎?
在小夜數據庫裡過不了審核的視頻到底是啥?
雪兒的祝福很官方。太過官方。
【我們代表鷹國王室誠摯邀請您,柏拉圖伯爵……2025年,2月20日來溫莎古堡參加王室典禮。】
典禮啥的應該不重要。
隻是想見自己吧。
還有很多。
都比較正常,比如朵朵打算年後來雪國玩。薑夢瑩想去學插花。
自己到底缺了啥?
存檔是88個還是無數個,真的很重要嗎?
自己存的新檔,比其他檔日期都要新。也許根本沒有什麼危機……隻是製造焦慮。
“回去吧。”
所以,暫時不管。點數也不是一天能積累的。
同時牽著兩隻手,又同時放開兩隻手。
這並不能證明什麼。身體交融也隻能證明得到身體而已,牽手與不牽手,也代表不了好感度的多少。
2月10日。
上午。
冬市,實驗室內。
“鍵盤也弄壞了。那你想吃飯,小柚也不知道。餓肚子,不要鬨。”
“……”
所有人都走了,隻有夏柚在。
她得同時關注本體殘留的肢體,以及培育箱裡的夜夜。
“為什麼,會害羞?”
“要是,沒害羞……就成為妻子了。”
“唔。咕姆姆姆姆……”
她很煩躁。
但又沒辦法。
甚至能預料到,下次再見到蘇明還會選擇逃跑。那種普通伸出手的感覺……完全沒辦法麵對。
“喲,你還在?”
有人影邁步過來。
德川愛莉。
“……”
“看樣子,隻有我們一起過年了。雖說,我不太在意節日。”
“情敵。”
對於夏柚而言,是後知後覺的妒忌。
“情敵?你這麼說也對,好像就你和夜夜還是廚女。”
“……”
“來和我練練,我想檢驗一下成果。順便有點生氣,明似乎把之前來道場見我當做今年最後一次,明明我準備了很多東西。認真的想報恩。但沒來呢。消息也沒有。”
“……”
夏柚又突然覺得沒那麼妒忌。
都一樣,沒有人能獨占。
但又換了另一個方向妒忌。
這個人類煩惱的是沒有再見到,以及需要很多天後才能再見到。生氣。
而自己,是因為……不知道怎麼麵對。
奢侈的煩惱,討厭的人類。
狐狸報恩什麼的,明明是姐姐共享自己看過的人類知識總結的,最後自己沒用到,她們都用了。好生氣。
2月10日。
上午。
實驗室內沒人了。
櫥窗內放置著新的輸入轉換裝置。但那玩意會被監測記錄。
【嫉妒吧?】
【他過得很幸福,但你隻有和我綁在一起。】
所以,它選擇用觸手改變形狀,變成文字。
【……】
【我很高興】
【他正在一點點遺忘你,所有人都在遺忘你。】
【哦】
【我不會再焦躁。我會等著,等到你因為被徹底忘掉,看不到任何希望,隻有一望無際和我綁在一起的日子……再吃掉你。】
【哦。】
【嗬嗬,我已經感覺到你不自覺分泌出的多巴胺。撒謊,對我沒用。】
【哦】
【……我要把這吃乾淨,絕對。】
肉塊揚起輸入裝置,又忍住,在上麵輸入‘肚子餓了,很餓。什麼都會說的。’。
【一邊說要把這裡吃乾淨,一邊又求我的嫂子給你吃的。沒用的東西。】
【……閉嘴!你等著瞧!】
【……】
多巴胺分泌嗎?
蘇悠想了想。
可能確實有點心情波動吧。比如看到她們都很喜歡哥的情況。一起回家什麼的,能想象到哥被姑媽責罵,然後理所當然接受安姐她們。
肯定,會被很多人羨慕。
那些之前看不起哥的人,覺得帶著我這種拖油瓶肯定會過得很淒慘的人。都會反過來去巴結。
這世上有沒有自己這樣的人,不清楚。
但電視裡有。
龍葵。能心甘情願的去當劍靈。成為魔劍。也同樣不求回報,沒有對‘得到’的渴望。
人的意誌隻要不受他人乾擾,不去回應他人的意誌,就能無欲無求。
但自己……早就發現了。
如果一個人對任何人的意誌都不會回應,那很容易缺少活著的動力和理由。
而自己,是有合適的動力和理由的。因此,還能是人。
以哪種方式活著有區彆嗎?
一邊,是看著哥和她們溫馨的生活,逐漸被隔開。
一邊,是發揮自己的作用,成為遊戲的‘靈’。
前者在失去想要為止努力的動力後,會不知道怎麼活下去。後者,會一直發揮價值,永遠持續。
怎麼看,都是後者更好。
現在挺滿足的。
畢竟……再怎麼學習,也找不到和她們一樣需要更多照顧的動機。好像完全沒有被照顧非要變成怎樣的心情,隻是希望哥能開心。
但是。
也許……有一點點難過。不影響能繼續和怪物相互克製的難過。
以後,再想有自己這樣可愛的妹妹。會很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