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泰晤士河畔邊的一棟豪華彆墅裡。
劉茜茜走到大理石的灶台邊,接過保姆盛起燕窩銀耳蓮子粥,用湯勺舀起來嘗了一口,抿了抿嘴唇後,蹙眉搖頭道:
“再煲一會吧,蓮子有點硬,師弟等會回來肯定又是吃完就睡,煲久一點容易消化。”
保姆應了聲,重新用小火煨起來。
旁邊的江小葉一口氣喝了大半碗,抬起頭舒爽得“吧唧吧唧”兩下嘴,“我覺得蠻好的。”
劉茜茜抿笑著沒有反駁,重新回到客廳。
她先是瞅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然後坐在沙發上踢掉拖鞋抱著靠枕依靠在上麵。
跟在後麵吃飽喝足的江小葉也有樣學樣的縮卷在沙發上。
她現在比較閒,和小辛輪班充當陳楠的助理。
“哎!”好一會,一聲歎息從劉茜茜口中發出。
“哎!”江小葉也有樣學樣的歎息一聲。
劉茜茜扭過頭沒好氣道:“我是有心事歎氣,你學我乾嘛!”
江小葉搖搖頭,聳拉著肩膀,苦悶道:“我是歎,接下來上哪兒去找這種高薪又舒服的工作。”
每次給陳楠當一段時間助理,她能痛痛快快瀟灑半年。
如今,怕是再也沒機會了。
劉茜茜一愣,也聳拉著肩膀,“沒事,我會跟師弟解釋清楚的,這不關你什麼事。”
江小葉沒有做聲,很顯然她對劉茜茜的話不抱希望。
再說了,劉茜茜都自身難保,還能救自己。
想起這個,江小葉就煩躁。
這兩天她心裡把那個老太婆不知道罵了多少遍。
非得趕在自己陪劉茜茜那天,晚一天或者遲一天不行嗎?
現在好了,老板生氣了,已經不讓自己跟著,態度說明了一切。
兩人在客廳裡唉聲歎氣。
陳楠卻才剛剛結束今天的采訪錄製。
時間已經走到八月下旬了,歸期也不遠了。
沒想到這個關口,劉茜茜終究是被那個老太太忽悠了,一個不留神答應做她的教女。
教女,在西方,尤其是在歐洲國家,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情。
是要對其負責的,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跟父母同等。
誠然,做老太太的教女對於劉茜茜的事業發展很重要,甚至可以說,以後在海外時尚界,劉茜茜可以憑借著這個身份,一躍成為最頂級的時尚寵兒。
連帶著,歐洲三大獎也會為其敞開大門。
但那又如何,在陳楠的計劃裡未來這些東西劉茜茜同樣也會擁有。
根本就不需要當人家教女這檔子事。
“結婚,回去就結婚。”商務車後座,陳楠獰著臉心裡恨恨的說道。
等結婚了,生孩子了,就不信她還這麼折騰。
“什麼?不可能。”飯廳裡,劉茜茜瞪著眸子,衝著喝燕窩的陳楠不滿抗議道:
“你這是耍無賴,無恥。”
陳楠放下湯勺伸手抽出一張紙巾,眼皮都沒有抬淡淡的回道:“這是你做錯事的代價。”
劉茜茜嗤笑一聲,咬著銀牙,“彆跟我來這套,想都不要想,你要是逼我,我立馬告訴媽媽,不,告訴萍姨。”
陳楠輕輕一笑,“好呀,正好把你胡亂認教母的事也一並說了。”
“你...”劉茜茜一窒,雙唇氣的抖了兩下,自知理虧的她,冷哼一聲撇過頭咬著嘴唇,沉默不語。
同意接受安娜·溫圖爾為教母的提議,她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之所以沒有告訴家裡,就是怕她們會反對。
在她的計劃裡,等這件事木已成舟,再告訴家裡,就算不同意也算捏鼻子認下了。
卻沒想,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自己的卻是陳楠。
不,陳楠並沒有直接反對,而是用另一種方式來表達不滿。
這比直接反對更讓劉茜茜接受不了。
不該是這樣。
在劉茜茜心中,她不該是用這種方式走進婚姻的殿堂。
是在一個特殊的時間,不早不晚,答應並且決定迎接新的一段人生旅途。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這種近乎於“逼迫”的形式。
想著想著,劉茜茜就感到莫名的堵得慌,眼淚也不自覺的流淌下來。
飯廳裡,陷入了沉浸。
隻剩下劉茜茜時不時的抽噎聲響起。
小辛和江小葉早在兩人發生爭執之時就已經溜回房間了。
好一會,陳楠抽出兩張紙,伸了過去,“擦擦吧。”
劉茜茜沒有理會,抖動了下肩膀拒絕了陳楠搭在上麵的手。
見如此,陳楠皺了皺眉,將紙巾放在她跟前,繼續低頭喝著碗裡剩餘的燕窩粥。
隻是吃著吃著,忽然一陣苦澀的味傳來。
有一顆蓮子的心,沒有取乾淨。
.......
幾天後,陳楠結束了在倫敦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