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衣缽侍者便是裡麵的一個職位,其主要工作是負責收發信件、草擬文書和接見來訪者等。跟現代的總裁秘書十分相似。
亦就是說,元淨乃是方丈慧源身邊的直接助手,說是心腹也不為過。
假若薛螭上趕著去跟人套近乎……這叫旁人怎麼不多想?!
——附帶一提,堂堂方丈助手,為嘛還得親自出來迎接薛螭?
這肯定不是因為薛螭他自恃靈童身份在那擺架子,而是,咳,慧源在招待女客,元淨不好待在裡麵。
是的,這是在避嫌。
其實就薛螭所知,大順朝對於和尚這類方外人,在禮法方麵並沒有特彆嚴瑾的約束。隻是大概是習慣使然吧?總之在一般情況下,諸如元淨這種年輕僧人,都會很自覺地主動去避嫌的。
故而,不能在屋裡又沒事乾的元淨,就隻好“跑跑腿”了。
當然,這裡麵亦有慧源看重薛螭的意思。
——所以,雖則薛螭與元淨見麵的次數還蠻多的,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是不冷不熱、不溫不火。
不過,這一點兒也不影響他們偶然交換消息就是了。
——這不,待行至庭院中段時,元淨就突然放慢了腳步。聰慧如薛螭,立馬就想到對方怕是有什麼悄悄話要說。他連忙不著形跡地環顧四周一圈,見恰好四下無人,便碎步走到對方身側。
沒等薛螭率先開口,元淨便仿若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方才慧海師叔使人過來,將師父請到前頭去了……現下是明同師叔祖在裡麵接待香客。”
“……!”薛螭聞言,當即心頭大震。
——看來,今兒後山路的事兒大條了!
首先,慧海就是慧源那個作為客堂負責人的師弟。
這位管著全寺內外日常事務,若隻是一般瑣事小事的話,完全可以當場處理掉,甚至都不必在事後報告給方丈知道。
反過來便說明,後山路發生了連這位都兜不住的大事,沒辦法隻能急忙請走慧源、好去主持大局!
其次。
那明同,乃是碩果僅存的明字輩裡的一個,如今將近七十高齡了,早就不管事的了……如今竟然出來接待香客!
這表明,現下所有能管事的慧字輩、以及年齡適合不用避嫌的元字輩,俱都忙得抽不開身來了!
——可想而知,後山路那邊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
他轉念又想到,元淨方才聽到小沙彌的描述,估摸便感覺到情況不對了。特意跟他說這些,應該是想看看能不能從他這裡再知道些什麼。
可惜他跟元淨一樣,對詳細情況一無所知。無奈,薛螭隻得對元淨道:“……謝師兄告知。”
——言下之意便是,他並不比你多知道什麼。
也許是“知道你跟我一樣啥都不知道我就開心了”的心態作祟吧,薛螭說完後,仿佛看見元淨的眼裡閃過一抹笑意。
薛螭:……這絕壁是他的錯覺吧?
不過,這鬨得他本就蠢蠢穀欠動的好奇心,更加地按.捺.不住了!待會兒接待來客,哪裡還能坐得住啊!
想了想,薛螭刻意壓低聲線,問道:
“師兄,裡麵……都有什麼檀越?”
元淨瞅了薛螭一眼,倒沒隱瞞、十分爽快地答了。
薛螭一聽:嗯,揚州知府麥氏,這本就在他預料之內;隻是,麥氏身邊的小姑娘……這是誰來著?
鑒於前兒“揚州案”太過浩大,薛螭不止林家,但凡與此案有些關聯的人家,一律沒放過,通通叫人給查了個底朝天。
這自然包括了揚州知府一家。
所以,薛螭是曉得,這麥知府家是沒有嫡出女兒的;庶出女兒最大的那個,年紀也沒比他大上多少。再者,也沒理由帶女兒過來啊!
……是了,被解救的孩子裡麵,有一個小女孩不是拐子們在本地拐的,所以至今還沒找到親人。他前兒是聽說過麥夫人將人給帶回家養著了……
——旁的不說,至少薛螭現在知道,知府夫人到底是拿什麼借口跟賈敏一同來大明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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