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賈敏那邊,王夫人可不願就這般善罷甘休的。隻見其瞥了周瑞家的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不愧是王夫人身邊的第一人,周瑞家的立刻心領神會,上前低聲說道:
“其實那邊的事,太太也莫過於煩心。這小孩兒啊,最是嬌弱的了……叫奴婢說啊,這立不立得住,還是兩說呢!”
周瑞家的看了看王夫人的臉色,方繼續道:“隻是啊,有些事呐,宜早不宜遲,拖得越久,就越發不好做了……太太,您說是不?”
王夫人沉吟一會,終是“嗯”了一聲。
——縱然是舍不得,那些個釘子啊,看來要動了。
接著,王夫人便細細吩咐周瑞家的下一步要做什麼,說完就讓後者下去了。
這邊廂,就進來一個顫顫巍巍的丫鬟,說是二老爺賈政下衙後,就直接進了趙桃華的房裡了。
當晚王夫人那裡又是砸了好幾個杯盤,此處暫且不提。
那邊廂,離開王夫人住處的周瑞家的,亦不由得對她主子的心黑手狠捏一把冷汗。
這般陰損的主意,真虧得是那個整日裡吃齋念佛的慈悲人說得出來的。
王夫人與賈敏到底是什麼怨什麼仇?叫周瑞家的說,也不過是大家都是姑娘家的時候結下的老黃曆罷了。再有,也就是王夫人嫁進賈家、賈敏出嫁之前,跟婆媳關係差不離的,姑嫂之間的天然矛盾。
也不知道王夫人是誤會了什麼抑或是哪裡想差了,反正就是恨賈敏恨得要死,簡直是處處設計。
看看這回,真是,嘖嘖!
不過像她這種當下人、混口飯吃的。周瑞家的想。主子說什麼便隻能做什麼罷了。
周瑞家的念了聲佛,腳步不停地走遠了。
沒有的話,那為什麼就特地挑中他賈恩侯?
莫非對方知道他是太子的準通政司頭目?
對此,賈赦用徒旭輝喜歡的拐彎抹角的方式提出了疑問,正好後者也在糾結這個問題。
不過徒旭輝傾向於,暗算者是知道他倆關係的。
畢竟太子與賈赦,恰好是一明一暗,相互照應:假設當初隻有其中一方中咒,另一方必然會很快發現端倪。
但賈赦覺得,這樣也有說不通的地方:
若是暗算者知道他倆關係的話,為何各自中咒的太子與他,這麼多年來,均像是完全忘記與對方的關係?
——雖然,若是暗算者計謀成功的話,有沒有、知不知道這些都不重要了。
但現在這樣子,實在是耐人尋味。
為了這知道與不知道的問題,太子與賈赦雙方均爭持不下。
最後徒旭輝說:
“恩侯,你去打聽下罷,看看還有何人曾‘花神入夢’。”
賈赦癟癟嘴。殿下您老人家怎麼不自己去啊,您一開口可比他慢慢查快多了呢!
仿佛看穿了賈赦的想法,徒旭輝話鋒一轉,問道:
“恩侯,如今你身子如何?”
賈恩侯不明所以,“……微臣感覺不錯,就是有點體虛。”
#為了營造貪花好色的假象,他也是蠻拚的!#
“……這樣啊。”徒旭輝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見太子殿下這種反應,賈赦突然福至心靈,難以置信地道:
“殿下,莫不是……?”
徒旭輝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隻是猛然攥緊的拳頭泄露了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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