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子殿下衣冠整齊,神色也不是白日那般強壓著火氣,而是平靜沉穩,見著孟如時嘴角甚至帶了笑。
孟如:殿下求彆笑,快要嚇死我了……
待太子殿下把孟如帶回來的消息啊東西啊看了一圈之後,就見前者左手撐著下巴,右手食指有節奏地輕敲著書桌桌麵,似是在想些什麼。
孟如看著這樣的太子殿下,十分不解。
他是知道的,他帶過來的東西,不提從殿下說的地方那裡拿回來的,那些看著就是很普通、手藝很糟糕、還放了很久蒙了一層灰的小工藝品;就說殿下要求整理的伴讀等人的消息,看著頁數可多了,畢竟除了個彆隻有家世能看的伴讀、寥寥幾句就能把生平概括完之外,大部分人都是十分出色有能耐的!
但即便是這樣,這都是些大家想知道都會知道的事——孟如就是不懂太子殿下看完這些理論上殿下應該都會知道的消息為何會有這麼多想法?
“沒時間了……”最終太子殿下隻是歎了一聲,心中做了決定,“便這樣罷。”
說完,太子便從那堆舊小工藝品裡隨意挑了一個,也不知道怎麼整的,居然從裡麵拿出一張小紙條來。太子掃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便把紙給燒了。接著他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又不知怎麼的,放進那個舊小工藝品裡了。
接著,太子便把那舊小工藝品交給孟如,並詳細要求後者把東西拿去哪裡,交予誰人。
這一切的發生叫孟如看得一愣一愣的,接過那舊小工藝品,他不覺脫口而出道:
“殿下,您這是……”
後又想起這不該是他問的,便生生住了嘴。
見此,太子殿下倒是笑了。
望著太子的笑,孟如感覺既陌生又熟悉,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但速度太快了,孟如沒捉住。
太子殿下笑完,似乎心情很好,有了聊天的欲.望。隻是他的話題叫孟如一下子膽戰心驚起來:
“如意,‘通政司’,你是知道的吧。”
“……是的。”
“通政司”孟如是真知道,據說是太.祖時期成立的,專門為天子收集消息並處理暗地裡事務的組織;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有可能是他們的成員,但他們可能至死都不知道誰是自己的同袍,非常的神秘。
太子殿下又說:“當時父皇從孤的幾個伴讀裡麵,挑了一個,說是待孤他日登上大統,便叫其率領孤的通政司。”
孟如整個都震驚了。這是什麼秘辛啊啊啊!殿下就這麼說出來可以嗎?!
太子殿下還嫌不夠似的,繼續說:“知道這件事的,就隻有父皇、孤以及那個伴讀,現在還要加上你,如意。”
孟如內心飆淚:殿下求彆說,他真不想知道啊……
“孤如今這個樣子,也不知能撐多久。”太子殿下歎息一聲。
是的,現今這種“頹勢”,他可以想出無數的方案去逆轉。然而他卻沒辦法親自去一一實施,甚至他可能沒辦法去阻止“自己”繼續犯渾!
這種“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要是“時間”可以再多一點,就好了……
“孤……隻能這樣做了。”太子殿下說著,抬手指了指孟如手上的舊小工藝品,“如意你把這個帶出去。”
“待明日這個時辰,孤的‘通政使’便會來見孤。”
咦咦咦咦什麼什麼,他手裡這東西,居然是這麼用的?!孟如立刻把手上的東西捧得高高的,生怕壞了。
太子又笑了,“孤的伴讀,如意也認識,到時便與孤一道見見吧。”
“……是!”對啊,殿下的伴讀,按說都是老熟人呢!孟如莫名就安心了些。
“說起來,”太子殿下摸摸下巴,意味深長地道,“如意,你與那人,有些地方還挺相似的。”
“!!!”孟如頓時震驚了。
——在當今聖人那裡過了明路!
準通政使!
八個伴讀裡的一個!
然後還跟他有相!似!的地方!
孟如光是想想,就太激動了,完全坐不住啊!
總而言之,難以抑製他的焦急與期待情緒的孟如,此時此刻就隻能頂著他的徒弟詭異的目光,繼續在這裡吹風等人了。
正心急難耐之際,孟如與徒弟海興總算是等到了另一個藍衫小內侍,領著一個黑袍男子,緩緩地走了過來。
緊接著,孟如就看見了那張,久未見麵但依然記憶猶新的麵孔。
黑袍男子也是,看見孟如,喜上眉梢地打起了招呼:
“哎喲,這不是孟如意嘛,好久不見啦!”
孟如:殿下,請告訴他,他跟這個人到底是哪裡像,他立!刻!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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