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殿下受難恐怕時日已久,而作為殿下身邊的老人,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一股懊惱與自責襲上心頭,叫孟如越是細想,越是心焦難過,又惶恐不安。
而這邊被打斷了的徒旭輝與賈赦聽到孟如的話,都略無語地看著後者,不約而同地想:這都幾天了居然現在才發現啊……
尤其是賈赦,看孟如的眼神都是不加掩飾的嘲弄了。
孟如被賈赦看得火大,但在太子麵前他可不敢造次,隻能回瞪過去。
被瞪了的賈赦反而更樂了,他沒直接跟孟如說什麼,轉而一臉“感動”地看向徒旭輝,說道:
“殿下,有了孟總管作對比,微臣突然覺得,臣那蠢兒子也不是那般的無可救藥。”
#瞬間充滿信心啦!#
聞言,孟如差點一口血。
這什麼意思啊!而且現在是聊兒子蠢不蠢的時候嗎!
抬手揉揉額頭,徒旭輝決定不再節外生枝,直接向孟如點頭承認了他的確遭了暗算的事;隻是對他現在的狀況,他卻依然語焉不詳。
但孟如跟賈赦是誰啊,一個是太子的近侍,一個是太子的伴讀,都是太子的老熟人,自然是都聽懂了——
三天前那憑空出現的花香,雖令賈赦與太子均“恢複正常”。但就現在來看,賈赦好端端的,沒有“複發”的征象,然而太子卻不是如此。
每日就僅在花香出現的那個時辰,太子殿下能保持平靜;其他時間,即使太子殿下明明意識到他必須保持理.性,但是依然難以抑製那自心底噴薄而出的狂.性;仿佛有一隻野獸潛伏在身體內正不斷掙脫枷鎖。太子殿下能做的,隻有不斷鞏固心中的牢籠,完全分不出心力去管其他。
更叫人絕望的是,那花香的效力,很明顯地在逐漸消退。
說不定過不了幾日,太子連“平靜”的機會也沒有了,隻能竭儘全力地去對抗心中的狂獸。
“恩侯,如意,”徒旭輝歎息一聲,“孤的時間……不多了。”
聽完徒旭輝簡述,在場的另外兩人反應迥異,卻殊途同歸。
這邊孟如想起徒旭輝當日那句“孤如今這個樣子,也不知能撐多久”,不禁淒然淚下。幸好孟如早已經跪了,否則他這個時候根本站都站不住了!
相比孟如哭得淒淒慘慘戚戚,這邊賈赦是形勢所迫,隻好跟著抹幾把眼淚。
他一副涕淚交零的模樣,腦子卻在那飛速運轉。
賈赦在心裡暗自思量,這下總算可以把一切串聯起來了。他就說嘛,像太子殿下這般的老奸巨猾老謀深算,按道理沒這麼快撞上門來了的。
——身為太子,徒旭輝最不缺得用的人了;再者,對方慣是走一步算百步的,彆看對方沒三天時間就找上賈赦,這中間定然經過一番忖量,再三考慮,最終方下的確定。
賈赦揣測,太子會選他,主要是因為三點:
第一,不排除還有旁人,但他作為同樣遭了暗算的,卻是第一個因為“花香”而找上門來;
其次,便是他暗地裡準通政使的身份,以及手上雖然時隔十幾年但猶有作用的資源;
最後,亦是最重要的一點,太子的“病根”一日未除,一日便不能統籌全局,再高的才智、再多的計謀,俱是白搭,甚至那“病”“複發”在即,這根本不容太子再猶疑不決、再去找個更可靠更有能為的人了!
——歸根到底,此刻正是“非常時期”,多少人對太子虎視眈眈啊,由不得太子再坐以待斃。
若不是這樣,彆說什麼準通政使了,就是通政使,一聲不哼“曠工”個十多年,換誰是上位者也決不會再任用這個人了。
所以俗話說得好,乾得好真的不如趕得巧!
老天爺也在幫他賈恩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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