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原來薛王氏在懷薛蟠之前,亦曾經懷過一次。那還是她嫁到薛家不夠一年的時候了。隻可惜她懷到快六個月的時候便小產了,掉下一個成型的女嬰。
亦因為這次小產,薛王氏傷了身子,休養了好多年才再次懷上。
——幸好薛王氏“第二胎”能順利一舉得男,要不就是有王家在後麵撐著,她這個當家夫人也位置不穩。
薛螭從薛王氏的隻字片語,聽出對方覺得當初的小產,是因為其少不更事、經驗不足所致。
對此,薛螭在內心直接嗤之以鼻。
這王家的女兒,怎的一個比一個要蠢啊?
他那傳說中的姨媽王夫人可說是王家女的典型了:眼裡就光錢與權,彆的相夫教子、操持家務、製禦下人一概不行。
不過王夫人有一點比較好,便是她後宅陰私手段很是了得,這大概才是其立足賈家的根本罷。
相較之下,王熙鳳就純粹隻有王夫人的前者了。
——話說,薛螭上輩子看彆人的評論,都將王家女的問題歸咎於“女子無才便是德”這點上。
可叫他來說啊,這人“蠢”,那都是天生的;即便是念了書,那亦不過成了個有點墨水的“蠢材”。
君不見,在這古代,有多少女.性.同.胞,俱是純文盲,依然能賢良淑德持家有道?
所以說,品德這種東西,跟學識真沒多大關係。
回到薛王氏小產這一遭,就他在窗外聽這麼一嘴,都看出這是明晃晃的後宅陰私,虧得薛王氏還堅信是自身的錯誤——如今看來,王夫人的兩大“特色”,當妹妹的薛王氏卻是兩者皆無。
這大概算是好事吧?
——隻是這樣一對比,那作為奶娘的何嬤嬤,就不是表麵看來的這般簡單了喲。
薛螭眼珠子轉了轉,聽著他的母親似乎哭得差不多了,又看了看日頭,再躲下去便沒意思了,便悄悄“原路”離開,小心地避著人去到差不多的距離,“嚓”地從草叢跳了出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緩步又往薛王氏的院子裡走去。
不遠處的下人見到又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從什麼地方跳出來的薛二少爺,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紛紛鬆了口氣。再找下去,這日頭便烈了。
就是二少爺這副,挺胸收腹背著手走路的模樣,怪可愛的。
看著這小背影,這下人又想起昨日那“姐姐”笑話,忍不住又噗呲一聲,偷笑起來。
走在前麵的薛螭眯起眼睛,不必回頭都知道哪些個下人又在偷著樂了,雖則他真不是那麼地介意當了一回小醜,但也容不得一而再再而三。
隱隱有了什麼決定,薛螭加快了腳步,沒一會便來到目的地。
此時除卻幾個心腹,其餘的下人俱被薛王氏找借口遣了出來。
現在一幫人要麼在廊下繡花,要麼在說笑,見著薛螭,忙站起來行了禮問了好,又有人進去通傳。
沒一會兒薛王氏的大丫鬟如錦便走了出來,微笑著上前道:“祥少爺安,太太說您今兒又在院子裡玩耍,弄得一身草葉的,叫奴婢先帶您去換一身衣服呢。”
薛螭點點頭,便隨著人去偏房梳洗更衣不提。
少頃,一身清爽的薛螭便進了屋,就見到薛王氏的妝容已重新整理過,可那雙哭腫了的眼睛卻是多厚的粉都掩蓋不住。隻是薛螭沒說什麼。
待薛王氏拉著薛螭關懷了好一通,後者方說:
“媽媽,昨天的信,還沒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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