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己所不穀欠,勿施於人”。同樣的,既然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憑啥子去責怪彆人為何做不到呢?
因此,即便這會兒知道了薛俞氏“知情不報”,薛螭也沒生出那些類似埋怨、怪罪對方等的想法。
他倒是又一次感歎起何嬤嬤的能力來了——看看這使手段的“切.入點”,實在太過高明了!
薛螭猜測,何嬤嬤這人啊,精得很。若後者十年如一日地用諸如當年害薛王氏小產一般的法子,次數多了,完全不必薛俞氏暗搓搓地去提醒,他爹都能發現——薛征啊,不過是當局者迷而已,可不是個傻的!——所以,何嬤嬤呢,便換上了更費時間,不過“殺人不見血”兼且“片葉不沾身”的法子。
就是現今這種,以不動聲色地潛移默化薛王氏去寵壞孩子為主的法子。
這招的難度真不大。隻需要在薛王氏耳邊說些“這樣都是為了孩子好”之類、似是而非的話,憑借薛王氏對何嬤嬤的信任,能不聽?能不遵循?
叫旁的人、例如薛俞氏、見著,雖心知過度溺愛不好,但這是人家的家事,外人能再三置喙?
唯一能管的,大抵隻有薛王氏的丈夫薛征了。薛征能狠下心,好好約束薛王氏、乃至把孩子帶離內院等,那還有機會;要是跟原著一般,早早撲街……那薛家就沒有誰可以阻止得了薛王氏了。
——最終就是,薛家的繼承人被成功養廢,明眼人有心卻無可奈何,大贏家何嬤嬤則分毫不損!
這何嬤嬤……嘖,待會他就去好生“安排”一番吧。薛螭心想。先從已經靜下去的“姐姐笑話”開始吧。
就在薛螭密謀著除掉何嬤嬤的大計之際,薛家這對妯娌,就“生病”這個點,開始展開了新的話題。
薛螭本打算就分一絲心神去關注下親媽小嬸的對話,萬沒想到,耳朵突然接收到一個人,叫他的全副心神瞬間聚攏完畢。他就聽小嬸薛俞氏說道:
“嫂.子你這兩日在忙,或許沒聽到吧,賈家那位大將軍,仿佛近來又鬨出了什麼幺蛾子。”
薛王氏聽了,來了興趣。她好奇道:“哦,怎麼回事?前兒不是說起,那位大將軍隨慧源大師一起,進了棲霞寺休養麼?”
薛王氏說的,薛螭之前也聽過——
卻說慧源的確醫術高明,揮揮手就把賈赦給治好了。
不過“病去如抽絲”,據聞賈赦的身子仍未大好,須得好生將養;賈家方麵、尤其是病人賈赦,很希望能得到慧源的“關照”再多一段時日;可,總不能強留大師隻為調養吧?
於是賈赦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就是跟著慧源一起去了棲霞寺住著養病。
這事前陣子鬨得挺大的,主要是賈家人不樂意放賈赦上山:棲霞寺清靜歸清靜,可旁的要什麼沒什麼,哪有在城內舒服呀!
再說,不過是養身子,其實是真沒那麼迫切需要慧源這位大師“出手”的。
然而賈赦就是死活要跟著慧源!
——亦由此,薛螭更懷疑賈赦是慧源背後人了。這不,正是在設計將兩人的關係“過明路”嘛!
不然,薛螭便覺得這賈大老爺可真是那啥啥附身了!看對方這些日子,多會鬨騰啊!祭祖、生病、治好、上山,簡直一樁接一樁,完全不帶停的!
當初聽到賈赦人躲到佛寺裡的時候,他還以為準該消停下來了呢。
事實證明,他實在太天真。
——所以,想聽八卦的薛螭與薛王氏母子,就眼巴巴地看向薛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