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薛螭正暗自心驚不已。這邊的薛蟠總算想明白始末,已經在罵開了。
倒是鄭嬤嬤心細,見自家小少爺皺著眉仿佛很是憂愁的樣子,自以為對方知曉多年相處的何氏心懷鬼胎、心裡覺著不是滋味了。
她主動開口撫慰薛螭道:“何氏那種人,根本不值當少爺您為之傷心難過……老奴知道少爺您心善,可何氏處心積慮謀害主子,如今證據確鑿、無可辯駁,老爺夫人定是輕饒不了的……少爺,您萬不可心軟啊!”
薛蟠聞言,亦不罵了,趕緊跟著勸道:“對啊,阿弟,絕對不能放過那害了咱們‘姐姐’的人啊!否則……否則‘姐姐’知道,肯定會不高興的!”
薛螭剛回過神,便聽到這些話,一時有些無語了——難道,在你們的心裡麵,“轉世靈童”就相當於“轉世聖父”了嗎?——薛螭可不想叫人誤會他是“湯姆蘇”,立即應道:“嗯,阿哥、嬤嬤,我知曉輕重的。”
話落,薛螭神色一變,語氣凝重地道:“所以,嬤嬤亦莫要瞞我——實際上,到底是誰?”
這話又把薛蟠給說懵了。他歪著頭,去看他家弟弟,說:“阿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螭拿手指戳正他哥的頭,十分難得地開口解釋道:“哥你想想啊,若沒人在背後指使,有哪個當下人的,敢有膽子去謀害主子?”
薛蟠“啊”了一聲。薛螭見對方懂了,就繼續說:
“而且,既要害媽媽小產,早不去動手,偏生要等了六個月?”
——其實,若要暗害薛王氏小產,在孕初期動手是最保險的。
當初的薛王氏作為新嫁娘,知識肯定不足,有了孕一時不察十分正常;而經驗豐富的何嬤嬤,定然能比主子早一些發現。
要是在這個時間段下手,絕對比胎穩了滿六月,更加簡單、直接、不惹人懷疑,亦不會留下如“點心方子”這種明顯的證據。
薛螭亦是由此,推斷出何嬤嬤一開始並沒有要害薛王氏小產的意思;或者說,何嬤嬤背後的人,起先沒給何嬤嬤下這樣的命令。
——聽了薛螭的話,薛蟠想了一陣便恍然大悟。接著兄弟倆就眼巴巴地望著鄭嬤嬤。
鄭嬤嬤迎著兄弟倆的目光,神色有些難明。她看了薛蟠一眼,才望向薛螭。她那眼神,似要表達什麼。
直到收到薛螭“確定”的眼神,鄭嬤嬤才歎了一口氣,說道:
“那點心方子……是從京城來的。”
“京、城?”薛蟠沒懂。
薛螭則有些不滿鄭嬤嬤還在遮遮掩掩。他直接道:
“嬤嬤,是姨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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