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征聞言,心裡一突。他佯裝不知“她”是指誰,連聲應了好;接著安撫地拍拍妻子的背,說道:
“那何氏已經控製住了,你想怎樣都行。隻是麵上,必須是病亡。”
薛王氏聽了這話,人多少冷靜了一些。她剛才話一出口,便自知失言;正想開口解釋什麼,卻聽到夫君的話,她隻覺心頭湧起一股酸澀與難受,叫她的眼淚落得更凶。她微微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的老爺你安排便好。”
話落,薛王氏覺得整個人更加難過了。
她知道的,假如這一切都是何嬤嬤所為,沒牽扯到旁人她雖說是被自小在身邊、最信任的嬤嬤背叛,傷心是有的,但應該還能去想想,她這個當主子的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之類。
可,夫君肯定地告訴她,何嬤嬤亦招認了,就容不得她去自欺欺人了:這一切,是她那個一直敬著、捧著的姐姐做的
這叫她如何不憤怒、不痛苦
薛王氏知道的。她知道自己是庶女,自古嫡庶有彆,她能被養在母親身邊,已經是大造化了。所以姨娘教她,嬤嬤也教她,叫她不要爭、不要搶、乖乖聽話,千萬彆去奢望些什麼等等,她都一一聽了。
打小,麵對作為嫡女的姐姐,她一直都是聽話柔順的;姐姐樣樣要爭先,她哪一次不是避其鋒芒的後來出嫁,姐姐進了國公府邸,她隻能嫁個空有四大家族名頭的商戶她最終都認命了的。
為什麼、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放過她還要、還要傷害她的孩子
她恨啊
她好恨啊
既然一味的順從,一味的退讓,反叫人一步一步地進犯、欺淩,那她從此以後就不再退、不再讓
她絕對、絕對不會再讓人有機會傷害她的孩子了
埋在夫君懷裡的薛王氏,眼淚已經止住了,那通紅的雙眼,此刻明亮得驚人。
薛征不知妻子薛王氏在這一瞬間下定了決心,他感覺到懷中的人沒戰抖了,亦沒聽到哭聲了,心裡鬆了一口氣。他悄聲問道:
“你娘家那邊你看,要不要說一聲”
這話,薛征是特意提的。
畢竟,理論上發生了這種事,是必須告知王家一聲的。
隻是因為上述種種原因,絕不能叫王家知曉;這邊妻子亦不清楚此事有王家的手筆。因而,薛王氏要是有這想法,他最好在這時就給阻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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