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眼淚君已經無可奈何的林玄決定不管了,藥材的問題更重要,所以他急忙大喊了一聲“娘”。
賈敏同樣被一進門就哭的兒子唬到。大抵母子之間是有“心電感應”之類的,她一下子就猜出準是桌子上的藥材惹的禍;忙命奶娘將兒子抱到身邊,她不敢抱兒子,隻得一邊替兒子擦淚,一邊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寶貝兒彆哭,不是娘親要吃藥,娘親沒生病……乖,彆哭了,這些藥都是給你珠表哥的……”
聽到親娘這麼說,林玄也想起來了:昨天,之前那些上京城去他外祖家報喜訊的人回來了。
帶回來的除了一堆禮物,當然還有外祖母給親娘的信。
近來林玄一門心思想著怎麼去下藥,對其他事情都沒啥興趣;再說,外祖母這回的信,一準是說怎麼讓他親娘好好安胎之類的話——這年頭通訊落後,誇張一點的說,這會兒外祖母怕是連丁姨娘有孕的消息都還沒收到呢!——因而林玄就沒特地用係統去看信。
……卻沒想到外祖家還真有彆的事發生,而且是一件都鬨得要讓他家收拾藥材送去的事!
林玄頓時好奇無比地看向自家親娘。
賈敏被寶貝兒子水潤潤的小眼神看得心都化了。她猜兒子可能是想聽她說說珠兒的事?的確,她被珠兒那事,都憋得心裡發慌……不過,那個事,真不好意思說出口啊。
再說,兒子這麼小,能懂?
賈敏抬眼望向早已知道珠兒那事的奶嬤嬤。主仆倆的視線在空氣中一個交流之後,賈敏又掃視了四周一圈,將那些大小丫鬟一個個掩不住好奇的目光看在眼裡,心中便有了想法。
珠兒那事,的確不適宜說給晨哥兒聽,可孩子還小,橫豎聽不懂,就當作說故事好了;而真正該聽的,卻是她身邊這些年紀漸漸大了的丫鬟們,正如嬤嬤的意思,是時候借著這個機會,好生敲打一下,若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小心思亦能趁早掐滅。
想著,賈敏先是哄著林玄喝了點水,柔聲道:“寶貝兒真乖,娘這就給你說說你珠表哥的事。”
話落,又端起一副太太架子,對屋裡的丫鬟們略嚴厲地道:“這些事,我就是對哥兒提一下——離了這個房門,我不希望再聽到半句。”
丫鬟們一聽,哪不懂主子的意思,紛紛順從應了。
而林玄則在腹誹:親娘喲,您這是想跟人八卦又怕被外人知道您很八卦,對吧?
賈敏不曉得林玄的想法,喝了口水,便緩緩“開八”了。當然,她不是開口就直達主題的——雖說大家都是親戚,但他家兒子見都沒見過,肯定不知道所謂的“珠表哥”是誰。故而賈敏便很貼心地先說了一些“前情提要”。
於是林玄便知道了,這次話題的中心人物,是他二舅舅的大兒子,名字叫賈珠。對方年紀比璉表哥大三歲,現在在一個叫“國子監”的地方念書;在去年還與二舅母娘家哥哥的女兒,定了親。
說到這,林玄就稍微有點印象了。
計算一下這一位珠表哥還是男主表哥寶玉的親哥呢,肯定也是紅樓裡的人物。可惜他對紅樓不熟,完全不知道這位在原著裡的“事跡”。
既然如此,林玄就沒多想,繼續專心聽八卦。
美人娘賈敏真不愧是古代的標準文藝女青年,不止開口就能吟詩作對,連八卦都能說得情感豐富、蜿蜒曲折。幸好這位還曉得自個是孕婦,不能亂哭,否則每到精彩處,準得流幾滴淚來“應景”。
反正林玄聽了一圈,總結下來就是三個字:自找的!
——事情是這樣的,話說珠表哥原定計劃,是要在今年參加會試的。會試什麼的林玄大概知道是跟科舉有關。這考試時間,正好就在林玄生日前後幾天。
可惜珠表哥在一月末的時候突然生了一場大病,據說十分危急,要不是請到的太醫醫術高明,估計人就熬不過去了。
這事本來沒什麼,這人誰不生病啊;另外錯過了會試是可惜,不過隻要人還在,三年後是可以再去考的。
那還有什麼問題?
——這問題啊,出就出在珠表哥的病上麵。據說那位太醫一把脈,就說這位“虛”!具體什麼“虛”,美人娘賈敏說得很隱晦,後麵還是係統先森給翻譯,林玄才知道是什麼回事:
說白了就是年輕人,放縱什麼過度,於是就那個腎那個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