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南是市局領導,具體是管什麼的,不細說了。
大作家的一舉一動都能帶來極大的影響力。更有甚者被譽為是民族的脊梁,比如地球和平行世界都存在的狄更斯。
儘管顧陸的影響力還遠遠沒達到如此誇張地步,可有一說一,他在渝水繞城之地,是非常有牌麵的。
他的一舉一動不單單是引起互聯網熱議,市教育部門也聞風而動。
看看能有什麼效果。
有三分好,就吹到五分。有五分好,必須報道十分。
“老常真是聰明人,有優勢就知道利用。”李旭南笑著和同事分享。
“聽說你們部門已經開始行動了。”劉副局開口,後者點頭。
他們部門開始寫《青年的積極健康表現方式——以八中為例》。就這熱度,上個電視台霧都新聞沒毛病。
“這次事件不具備普遍性。哪怕高中資金充裕,但顧陸這樣的學生卻隻有一個。”劉副局說。
“有一個就不錯了。”李旭南回應。
熱度發酵兩三天,霧都的初高中,乃至大學都有議論校刊《少年》的。
甚至有學生開始討論起,霧都高中之間的作文排名。
“八中肯定第一,有顧陸在”“可不一定,排除顧陸這個外掛選項,我感覺八中守不住榜首位”“你沒看最近的幾次的征文活動嗎?巴蜀中學遙遙領先”……
學生群體非常容易發酵出莫名其妙的東西。養臭水、收集煙殼等,本質都是閒著無聊。爭論高中之間誰更強,也差不多。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校刊嘛,好像誰稀罕一樣。”
線下的本校審稿,比較得罪人。許多人都和李古圓鬨掰,當下說話之人是前麵和湯圓有分食之交的朋友大黃。
校園詞典解釋分食之交:甭管有沒有交情,瞧見對方在吃東西,都可以上前分享。
“你不稀罕你投稿做什麼?”呂平聽見了,在旁邊冒一句。
這話提供了真實傷害,大黃語調提高,“你不是也沒過嗎?大哥不說二哥。”
“我沒過是我水平差,還該繼續努力。”呂平說,“總之一句話,菜就多練。”
哽住,大黃說不出話。
見其還不服氣,平頭哥冷笑,“你知道我是誰嗎?”
“?”大黃看著比他高一個頭的同學。
“我的作文差到可是連顧陸都救不起來!”呂平自豪地說。
不是,這個事情有什麼好驕傲的?大黃不理解。
“看文章誰更強我不行,但看同類,誰沒有寫作天賦,我一看一個準。”呂平說,“我的眼睛就是尺!”
就是在互聯網議論,霧都萬眾矚目之下,八中校刊《少年》,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清晨發布了。
5月27號,文學史會記得這麼一天。
教育部門的領導李旭南下班回家,瞧見做作業的兒子李向北。
他問:“校刊《少年》你知道嗎?今天發布了。”
“當然知道了,我們學校也有七八本。”李向北停下筆,理所應當的回應。
他詫異於校刊的發行能力,李向北就讀九十四中初中部,距離沙區的八中有段距離,雜誌是怎麼送過去的?
“那你看了嗎?內容怎麼樣?”李旭南問。
“看不到壓根看不到,就幾本雜誌在各班之間搶瘋了,我壓根沒機會看。”李向北實話實說,“伱是不知道,那場麵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臥槽那叫一個誇張。”
“彆臥槽臥槽,你還在讀書,怎麼能出口成臟。”李旭南糾正。
沒錯的,這是校刊的缺點,哪怕再怎麼出名。沒有出版許可,《少年》就是不能在外麵售賣。甚至連教育部門的大人,想要看看都沒辦法。
不過好在,辦法總比困難多。在常校長全力支持下,特彆找了一家工廠印刷校刊,完事直接由郵局寄到霧都主城區的高中和初中。
這才是九十四中能夠在當天就拿到的原因。
“錢”是校方出的,覆蓋麵積是李古圓去談的。
可讓校刊石破天驚的,就是顧陸本人。
“爸,你是不是對八中校刊內容特彆好奇?”李向北突然問。
“有些好奇,但不多。”李旭南回應。
李向北神秘兮兮地說,“爸,你隻要多回來陪我和老媽吃幾頓,我就讓你馬上看到。”
此話一出,讓李旭南沉默片刻,“最近工作很忙。忙完這幾天,我一定早下班。”
“一言為定!”李向北從書包裡拿出一本雜誌。
相較於市麵上的雜誌,沒有條形碼,也沒國內統一刊號。除此之外,就是出版刊物水準。
封麵是一個人物剪影,揮動拳頭,口中好像還要說著什麼。
左上角是雜誌名,以及八中校徽。
“《少年》,封麵是少年積極向上,呈現表達訴說狀。寓意不錯,符合國家的大方針。”李旭南心裡想的後一句話才是關鍵。
這個剪影,拍攝者是顧陸,臨時模特是田笑。至於為何要是田笑呢?也沒特彆的
原因,主要是田笑手指長,從剪影的構圖和角度來說更好看。
“你不是說這校刊很搶手,看不到嗎?”李旭南問。
“是很搶手啊,但我還是在混亂之中搶到一本。”李向北說,“畢竟我可是我們班的班長。班級裡的重要財產,肯定是要由班長帶回家保存。”
“有道理。”李旭南拿著雜誌回書房,留下一句,“早點完成作業,今天請你和媽媽出去吃。”
“保證完成任務。”李向北大聲回應。
實際就這樣,《少年》雜誌搶得很火熱,但並未有多少學生在意內容。
這感覺怎麼有點像後世的飯圈文化,有的粉絲也不聽哥哥的專輯,就隻是誇誇買,幫忙刷數據。
前麵有報刊說顧陸是明星作家,評價倒也有一定道理。
“很專業啊。”李旭南瞧著目錄和排版。
[目錄:
美文世界
讀《鋼鐵是怎麼煉成的》有感——1
青春的雨滴——3
未能回憶起的花名——5
……]
實話實說,李旭南也不會對高中生寫的東西感興趣。因此隻是瞄了一眼,想知道顧陸的文章,但隻有標題沒作者名。
“少年中國說?這雜誌叫少年。不用說,這肯定是顧陸寫的。”
翻到刊物最中間。
開篇的內容就讓李旭南耳目一新,文體也讓他感到新穎。
[《少年中國說》
吾心目中有一少年中國在!
世隨五六十老人為主者,少年更見國政之來也。
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
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戀心;惟思將來也,故生希望心。
惟留戀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進取。]
開篇就說,雖然現在社會是五六十歲的老人為領導者。但觀看少年的表現,才更能見一個祖國的未來。
緊接闡明原因,因為老人喜歡回憶過去,但少年更著手未來,等一係列的互文。
“這是什麼文體?介於白話文和文言文之間?”李旭南繼續看下去。
後麵是非常提升氣魄的類比。
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陽;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戲文。
雖說李旭南不是年輕人,但文章讓他怪激動的。
“立乎今日以指疇昔,唐虞三代,若何之郅治;秦皇漢武,若何之雄傑;漢唐來之文學,若何之隆盛……好大的氣魄!”
李旭南跟著激動呢。有人看雄文激動了,會反複看幾次。有人則會讀出來,他是後者。
不過身為教育部門領導的他,讀著讀著就被文字間的魄力所震懾,閉嘴了。
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來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