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在國內可查的戰績。
首日32萬冊。
首周75萬冊。
首月168萬冊。
自2007年後,最快突破百萬冊的書籍(十三天)。
目前上市快兩個月,銷量突破了兩百萬,甚至反超《小王子》的銷量。待這筆稿費下達,咕嚕大王的經濟又寬裕了。
那麼遠渡海外怎麼樣呢?
翻譯者小林泰山在家裡睡覺,即便已下午四點,但仍然沒起來。
每天加班加點翻譯《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太累,好不容易卸下重擔的他要好好睡一覺。
但沒多久,門外就響起門鈴聲。
正常情況,深居簡出沒朋友,地方偏僻,除了NHK電視台的收費人員,就不會有人光臨。
有可能是找錯了?帶著強烈困意的小林泰山並未起床。
不知道過去多久,門外的車輛鳴笛聲,以及人聲的嘈雜,讓他睡不著了。
什麼情況?不知道車輛鳴笛,會為人帶來不安嗎?
帶著起床氣的小林泰山從榻榻米上一躍而起,氣衝衝來到窗外——表情僵硬,默默的拉上窗簾。
他慫了,外麵全是人,二十多個長槍短炮架起來。剛才按喇叭的是記者,那沒事了,這種事記者也經常乾。
“這一帶有什麼名人嗎?”小林泰山不禁想到。
沒有頭緒,下一刻更加喧囂,他還隱隱約約能聽見——
“小林泰山老師,請問有沒有時間接受采訪。”
“讀者們都非常好奇,小林桑。”
“我是《周刊文春》的記者。”
……
來采訪我的?是不是在叫我的名字?小林泰山腦子好像被一把空氣錘砸中。
沒錯,外麵那麼大的陣仗全是為他而來。
之所以場麵更加沸騰,是因為記者們剛才從窗戶瞧見了本人,如同火上澆油。
思考許久,小林泰山才打開房門。
某雜誌小報立刻迎上,正主還沒來得及提出問題,就已接到問題,“小林桑,請問你翻譯時,和顧陸老師有進行溝通嗎?”
顧陸老師,翻譯時?小林泰山好像又懂了,今天上午銷售的《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火了?
“《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是您翻譯的第一部長篇,請問你為什麼能翻譯得這麼精彩?”周刊文春記者不甘示弱,也往前擠。
很精彩嗎?小林泰山感覺自己平常怎麼乾活,現在就是怎麼乾活。
一開篇,小林泰山的翻譯是:ストラウスはかせわぼくが考えたことや思いだしたことやこれからぼくのまわりでおこたことわぜんぶかいておきなさいといった。
正確的寫法應該是覚えている(還記得),但他使用思い(回憶)。
都知道,一開始書中主人公小鹿是錯字連篇。
英文版是錯一兩個字母,如同(進步報告)變成,異常的簡單。
中文可以用跟同音詞交換,如進步報告變成近步抱告,來表達主人公剛開始智商不高。
那麼日語怎麼“錯”,非常考驗譯者本事。小林泰山選擇理解錯相近詞含義,以及進步報告也翻譯成了“けえかほおこく”。
不得不說,小林泰山在翻譯方麵是有天賦的。甚至日語版本有1+1大於2的水平。
“良之瀨教授認為你是翻譯界的新星,對此請問您怎麼看?”
又繼續問。
新星?
良之瀨又是誰?
小林泰山感覺這世界好陌生。
為什麼他睡一覺起來,感覺天都變了呢?故事還要從早上說起。
“一公升眼淚,今天我為科幻流出一滴眼淚算我輸。”良花梨在買書時心裡想。
她是單姓,祖上是擔任良官的,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過許多純愛作品。最愛的是《在世界中心呼喚愛》《戀空》,熟悉各種煽情橋段。
就是為了看看華夏天才怎麼在作品裡放刀,才特意買來平日不會看的科幻。
當然良花梨如此篤定,還有個原因是,她從未看一本科幻哭過。
坐上地鐵,良花梨沒有搶到座位。正常操作,通勤時間除開始發站,搶到座位的幾率比彩券中獎的概率高不了多少。
車廂的上班族,好像是灌香腸的肉餡,塞多了快撐爆了。
好多人看,良花梨瞧見熟悉的封麵——中間是白色的小老鼠,四周一圈都是五顏六色的花朵。
環顧四周,至少有三人手裡拿著《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這比例是非常恐怖了,兩個女高,一個上班狗。
既然看書的人那麼多,良花梨感覺自己拿出書,也不會成為異類。
靠在扶杆上,霓虹的地鐵減震技術雖然不如華夏,但人擠人根本就不會搖晃。
故事很簡單,智力障礙者小鹿的故事。
良花梨沉浸的看故事,從剛開始的我一定不會哭,到我一定不會在車廂裡哭。
最後變成我一定能忍住!
霓虹的純愛是把唯美的愛情撕碎,就好像《戀空》,美嘉被強,在弘樹陪伴慢慢的走下來。後來美嘉懷上了弘樹的孩子,以為甜甜的戀愛就要來臨時,卻……
最絕的是結尾,作者表述《戀空》是她自傳,故事全部都是真實的,作者就是故事中的美嘉。
而這本書,並未勾勒多少唯美場景,相反變聰明的小鹿,瞧不起周圍的人,反倒是讓良花梨不喜歡。本書描繪的是無可奈何的絕望——可小鹿本來就慘兮兮的,為什麼還要把他投入絕望中?
這真是寫《那時的王子》的作者嗎?
眼淚簌簌流,良花梨終於還是沒忍住。
在公共場合流淚真的太失禮了,因此良花梨趕忙遮住自己。但她餘光瞧見了,其他兩位看書的女高生,此刻把腦袋埋在書後麵。也是不想讓人看見。
但良花梨瞬間明白了,沒繃住的不止她一人。
今日下班回家的良花梨,立刻給父親安利。她父親正是良之瀨。
“父親你看這篇文,非常的精彩!一定要看。”
良之瀨教授是東大文學部教授,對文學、漢語、翻譯領域有較深的研究。
寫過《霓虹文學中的物哀考》《唐詩影響的文學》《我們需要學漢語嗎?》等著作。有的書甚至是霓虹教材,因此一言一行影響力還是頗大。
比較忙碌的良之瀨,還是沒拗過女兒,抽時間看書。
快三個小時的看書過程如下:
“華夏天才顧陸的書,他的《小王子》藝術價值很高。”
“嗯?譯者是誰,為何錯字這麼多?”
“我好像明白了,是作者在利用錯字。”
“譯者是誰,居然這樣翻譯錯字?天才!”
“人生本就充滿絕望,對當事人來說,更絕望,也沒什麼大不了。”
教授看完之後就明白,這本書在霓虹絕對會暢銷。他取下老花鏡,用眼鏡布仔細的擦著。
因為有些符合霓虹民族性中的物哀。
所以良之瀨教授發表了對《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的評價,首先是誇獎了自家人,就是身為譯者的小林泰山。
身為教授的他,看得懂中文版。良之瀨就從專業術語的準確翻譯,對作品風格一致性的保持,還有考慮到讀者的閱讀需求,多個方麵來誇獎。
後麵才是針對書籍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