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些動靜是怎麼回事兒?上去看看?)
似乎是為了解釋他們的疑惑,門口那邊忽然有個小郎君一個勁兒的坐在地上扭來扭去。
“你扭什麼呢?”另一個長得又憨又壯,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小郎君問。
“哎呀,我抓癢癢呢,彆吵吵。”正處於變聲期的小郎君聲音粗嘎,每次他一開口,都會引得另一邊的老莫幾個直皺眉頭。
變聲期誰都經曆過,但說話聲變得這麼難聽的,實在是頭一遭聽。
不過這兩人的對話倒是讓老莫他們放心一些,這屋子裡現在又是雞又是兔子,還多了三個屁事兒頗多的少年郎,一直不出動靜那才叫怪事兒呢。
但是那個胡人卻始終狐疑的往上麵打量,半晌忽地站起身,把手裡端著的半碗酒往地上一放,對老莫幾個說,“喝多了,我上去躺躺。”
老莫幾個不以為意。
胡人總是疑神疑鬼的,也不想想,上麵就那麼一個弱的像個雞崽兒似的貴族少女,就算想跑,還能憑空跑出去不成?
不過這胡人到底還是他們的買家,他願意上去看著,那就讓他上去好了。
當下也沒人攔著,甚至還拿起那半碗胡人喝剩下的酒,倒進自己的酒碗裡。
“老莫,”坐在裡麵的一個滿臉橫肉的人忽然叫了老莫一聲,“你扶他上去。”
這胡人雖然多疑,但謹慎些總沒壞處,尤其是,門口那幾個少年人裡,可是有一個出去了就一直沒回來的。
老莫很快會意,撐著地站起來。
通向二樓的木頭樓梯距離胡人不遠,他的腳一踩上去,樓梯就開始“嘎吱嘎吱”響,聲音又大又吵,不光是這二層小樓上上下下都能聽見,就是屋外的沈嶺也聽清楚了。
此時虞歡還扒著窗框估量著向外跳的方向,聽到有人上樓的動靜,一驚。
窗下沈嶺愈發焦急,他一邊示意她跳下來的方向,一邊用氣聲替她鼓勁兒:
(彆愣著!快跳下來!)
一樓的屋子裡,隨著老莫和胡人上樓的動靜一起響起的,是那聲音粗嘎的少年怪聲怪調的一陣咋咋呼呼的驚呼:
“哎!雞!雞!雞跑啦——”
這就像是一個信號,原本那幾隻被治得服服帖帖的野山雞忽然重新扇呼起翅膀來,撲棱棱的掙脫開了本來的桎梏,也不知道是真的自己飛起來的,還是被人扔出去的。
總之,它們全都一個助跑,衝向篝火,中途又扇呼著翅膀讓自己調轉方向,免得自己不幸被烤熟。
野山雞一跑,那幾隻野兔也撒開腿滿屋子亂竄,加上聲音粗嘎的少年和說話甕聲甕氣的少年手忙腳亂的追抓這幾隻獵物,本就變得狹小的屋子一下子更加擁擠起來。
順帶也阻止住了胡人和老莫上樓的腳步。
“哎呀呀呀!大哥對不起!”
粗嘎少年不慎一腳踢垮了篝火堆,“對不住啊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這就把雞都抓回來!”
篝火堆裡的枯枝帶著火星子散了一地,原本的一大堆柴火也變成了零散的幾小堆。
沒有了火的聚攏,散落的那幾堆火光不多時就成了一塊一塊的火苗,屋子裡的光線也隨之弱下不少,隻靠著小小一根蠟燭勉強照亮。
屋子裡瞬間雞飛狗跳,憨壯少年的大腳也忙中出錯的踢碎了幾個酒碗,弄的地上一片狼藉。
憨壯少年在追野兔的時候似乎還踩了誰一腳,他顧不得停下查看,隻好一邊繼續攆兔子,一邊滿是歉意的大喊,“大哥們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一隻野山雞撲棱棱扇著翅膀忽然飛到老莫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