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和京裡來的人打過交道,知道這群人根本看不起邊鎮的人,即便按正常流程辦事,也會隨意刁難大夥。
鎮上的人為了不起衝突,往往選擇忍氣吞聲。
他早習慣了這一套,應對起來也自有說辭,但當他抬起頭看向還坐在馬上的人時,心中多了一層顧慮。
王琅和他們不一樣。
她本就是從外鄉前來避難,一旦被這群人抓住由頭,給她安上一個“孤女在外、形跡可疑”的罪名,單獨盤問,說不定會因此惹來她那些族人的注意。
不如……
暫且省去那些重複的儀式,直接像尋常的夫妻一樣生活在一起。
雖然有些冒昧,但勝在管用。
正巧,虞歡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視線一對,一拍即合,當即決定一同返回新宅子。
幾人在岔口分道揚鑣,雲竹先回宅子裡做準備,沈嶺沒有再上馬,隻牽著韁繩,帶著虞歡穩穩當當的往回走。
才轉進巷子,迎麵忽然走來一行人。
看上去還算低調,都是簡單的侍從打扮,但舉手投足間行動有素,一看就是受過訓練之人。
沈嶺隻瞥一眼,察覺這些人絕非等閒之輩。
心中一凜。
看來,鎮上的確要發生大事了。
他不動聲色,牽馬走在路邊,儘量不與他們起衝突。
餘光裡順帶打量被簇擁在中間的那人。
就見那人頎身玉立,雖然有意收斂氣息,卻也帶著一種獨屬於上位者的威壓。
兩方即將擦身而過的時候,那人忽然轉頭,往沈嶺他們這邊看去一眼。
那一眼似乎隻是隨意的一瞥,卻帶著看透一切的打量。
沈嶺不予理會,穩穩地牽住馬,沒事兒人似的繼續朝前走。
坐在馬背上的虞歡忽然像被那目光刺到一下似的,呼吸一緊,下意識拉了一下韁繩。
此時天色已暗,夕陽最後一點兒餘暉也已經落去,四周除了遠處微弱搖曳的燈火以外,並沒有多少光亮。
烏騅馬無端受力,促地疾走兩步。
沈嶺眼疾手快,手腕猛地一翻,向後勒緊韁繩,讓烏騅馬重新回到先前的速度。
捎帶手摩挲摩挲馬臉,安撫住莫名變得不安的馬,儘量不引起那人注意。
隻是動靜到底不小,走在中間的那人還是緩下腳步,往兩人這邊看過一眼。
沈嶺視若無睹。
虞歡卻清晰的感覺到,那兩道目光無視周圍的暗色,有穿透之力似的襲來,
又像從地底深淵鑽出的毒蛇,帶著冰寒之氣,瞬息籠罩她周身。
喚起她所有關於那人的記憶——
冠玉之麵,青鬆之姿,卻陰冷如蛇。
的確是虞晃!
心裡跟著像在打鼓。
虞晃怎麼會出現在武承鎮?!
他要親自查出傳國玉璽的下落?
他認出自己了嗎?
不,不對。
這時候的虞晃並未見過她,更不可能敏銳到,隨便看一個人,就對比其與大燕皇帝相貌的相似處。
一直想到這裡,才算是定了神。
她儘量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