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上麵寫了可以的。”唐寶大聲叫道。
鬼婆婆停住了拉扯汪星星的手，眼睛直勾勾看著唐寶，“你真的願意代替他，你想好了，我當然求之不得。”
"嗯，我願意。"唐寶連忙點頭。
“我不同意。”汪星星猛地站到了唐寶的麵前，他滿臉通紅，身體因為害怕有些發抖，“婆婆，你把丹藥給他，我就是你的了。”
“什麼，你們說什麼？”鬼婆婆看著兄弟倆，好像看著兩個怪物，比自己還怪的怪物。
“我說我願意換！哥哥，把丹藥拿回去給我叔叔。”汪星星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星星，你回去救你的叔叔。”
兩個人紛紛說道。
“啊！要命！”鬼婆婆突然大叫起來，氣急敗壞地跺著腳，“你們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有人把我的規矩提前告訴過你們，彆急彆急，我想想，如果提前知道，第三條規矩是不會顯現的。一定是這樣，你們提前知道了對不對？你們不會得逞的！”
鬼婆婆猛地回頭，看向了背麵的店規。
這時，背麵的店規再一次閃閃發光，下麵又顯現出一行字。
唐寶大聲念著上麵的那行字。“規矩三，如果被交換的人心甘情願被交換，則可以免費得到對方想要的東西。”
“這麼說，我可以得到喚靈丹，還不用把弟弟送給你！”唐寶突然明白過來，高興得跳了起來。
“是的，小子。”此刻的鬼婆婆像被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滾吧，小子，趁我還沒有反悔，拿走你的丹藥還有你的弟弟！不過，小子。”鬼婆婆猛地抓住唐寶的手腕，“你跑不掉的，我有預感，你還會來的，到時候，你彆想逃出我的手心！”
鬼婆婆的手跟冰一樣涼。
“謝謝了！”唐寶一手握住眼前的小瓶。
“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們，至少今天。”鬼婆婆一揮手，兩人像被無形的手拎了起來，然後摔出了問心齋。
“哥哥！”汪星星扶起弟弟，幸好丹瓶沒有破。
“走，我們回家！”唐寶拉著弟弟的手朝街外跑，因為他感覺到黑暗裡突然多了很多窺視的眼睛，那些眼睛冒著貪婪的光，還有竊竊的私語。
“據說是一枚極品的丹藥，這兩小子走了狗屎運，還是白拿的。”
“兩個小孩而已，他們不會是從問心齋裡偷來的吧。”
不少人朝著兩人靠近，黑暗角落裡有著奇怪的觸手在動。在那些怪人裡，唐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個猴臉！他站在街中間，拉住了唐寶和汪星星。
“小子，把東西交出來！我保證你能活著出去。”猴臉呲著牙，手裡揮舞著一個類似鐮刀的東西。
“猴子，說好了，丹藥歸你，這個異童可要歸我！”一個大和尚大步走了過來，他衣襟敞開，肥碩的肚子上下抖動著。
唐寶拉著弟弟的手後退，他突然想到了那些穿黃袍的人，“你們不要過來。糾察隊……糾察隊就在外麵！”
“糾察隊可管不了我們這裡。”猴臉冷笑著，“再說這裡這麼黑，誰能看到你？”猴臉揚了揚手，街邊的燈滅了，街道陷入黑暗當中。
恐怖的感覺從唐寶的心裡湧起，黑暗中冒出了一個奇怪的身影，是那個讓他做噩夢的怪物，它又出現了，它猩紅的眼睛出現在黑暗中，正在慢慢靠近。
唐寶想去抓弟弟的手，卻什麼也抓不到。
唐寶想喊弟弟的名字，聲音卻卡在了喉嚨。唐寶想跑，腳卻發軟。豆大的汗從額頭滲了出來。
正在這時，一道光突然亮起。
“是誰！”隨著這個聲音，黑暗中的怪物消失了。唐寶眼前一亮，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唐寶的麵前，是地鐵上碰到的大胡子，蜀山的守鐘人範離。
此時範離的身後還站著一個更巨大的身影，那是一個三頭六臂的傀儡人，六條手臂上拿著劍鑼等奇怪的兵器，其中一隻手舉著一盞油燈，光正是油燈發出來的。
“是蜀山的人！走！”猴臉尖叫一聲，那些人一哄而散。
“範伯伯！”唐寶終於叫出聲。
“你們兩個孩子膽子真大，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來鬼街嗎？”範離說道，手一招，那個巨大的傀儡消失了。
“我們進來買點東西。”唐寶趕緊解釋，回頭一看，弟弟還在身邊，臉色發白，剛才也被嚇得不輕。
“好了，我們快出去。”範離一隻手一個，抓著唐寶跟汪星星，行走如風，不過一會，就從鬼街裡走了出來。
等外麵街道的燈光照下來，唐寶仿佛感到陽光打在身上，心中的寒氣一下驅散不少。
“你們先到我那裡坐一下，回回神。”範離說著，拉著兄弟倆就往前走。
範離將兩人帶到一個臨街的小樓前，唐寶看到樓前的門牌上寫著蜀山兩個字，還刻著一柄飛劍。
“阿青，麻煩倒兩杯熱茶，驅邪的那種。”範離大聲喊道，將兩人按在一張八仙桌前坐下。
從裡麵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長得端莊秀麗。唐寶注意到，自從她出現，範離的目光就再沒從她的臉上移開過。
“你從那裡拐來兩個孩子，招弟子也不能搞綁架啊。”丹青老師把兩碗熱茶擺在桌子上，放下碗那一刻，她看著兩兄弟出了神。
“他們是跟何殊兄弟過來的，這孩子還替我給儲靈珠注入靈氣，多虧了他，不然我今天都進不來。星星……還有唐寶對吧，來把這個喝下去。”範離把茶碗往兩個孩子麵前推了推，又對著丹青笑了笑，“這兩小子剛才跑到鬼街去了，幸虧被我碰到。怎麼樣？最近這幾天有招收到新的弟子嗎？對了，這是蜀山的醫師丹青，你們可以叫她丹青姐或者丹青老師，不能叫阿姨哦……”
“就你話多！”丹青老師仔細端詳了兩兄弟一眼，這才收回眼神，“一個也沒有，最近這幾年新收的弟子越來越少了，再這樣下去，蜀山就隻剩我們這些老人了。老範，你說這是怎麼了。靈界真的要消失了嗎？”
唐寶試了試茶，溫度正好，一咕嚕喝了下去，頓時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從鬼街出來時那種悶悶的感覺一下沒有了。
“星星，快喝！”唐寶看汪星星端著碗發呆，趕緊催道。
“師傅他老人家說，天地之間的靈氣越來越少，可能過不了多久，一百年，五十年，甚至十來年，天地靈氣枯竭，到時候，我們蜀山也保不住要墜落下來。以前聽師傅說，我們蜀山有數百懸空山，現在不足百座。靈氣少了，有氣丹的弟子自然少了，我聽說現在法師家裡的寡蛋孩子越來越多，幾乎有三成的孩子是寡蛋。異童就更少了，我們入山時，光我們蜀山一年就有幾十個異童，現在最多隻有十來名，還隻是偶爾碰到的。師傅說出去找原因，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回山了。”
“我聽說白袍佬又出現了。”青青給範離也倒了一碗茶。
“這個自然，寡蛋越來越多，不少法師願意傾家蕩產跟白袍佬買氣丹。給我來杯酒吧，上回蓬萊送的瓊酒是不是還有一些？”範離涎著臉乞求。
“喝茶！孩子在這裡呢！”
“行行，等會再喝。”
“對了，你們應該不是我們蜀山的弟子吧，你們準備去哪裡？蓬萊還是羅浮山？你們不會想到凍死人的昆侖吧。”
唐寶搖了搖頭，明顯感到範離的兩眼放光了，“你們還沒有拜山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丹青，這裡就有兩個沒有選山門的，你們是出身法師家庭，還是異童？”
“他爸爸是法師，”唐寶指著弟弟，他現在可以肯定汪星星的爸爸媽媽一定不是普通人，“我，我是倮蟲。”
第一次稱呼自己是蟲子，唐寶感覺有些怪怪的。
“法師的孩子，怎麼還沒拜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