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跟著楊秋娥從寨子裡出來的,楊秋娥賜了兵馬司的職位她們也跟著辭了。
“二嫂,崇霖走了沒?”
楊秋娥一腳踏進門就問,沒有半句廢話。
“這會兒該到城門口了,你們都進來啊。”
孟嬌嬌招呼人進門,她們卻說,“不進了,我們這就去追上。”
幾人急匆匆來又急匆匆離開,前後不過兩句話的功夫。
晚上趙崇霖果然沒有回來,天色剛暗下來孟嬌嬌就吩咐鎖門。
“收拾收拾,明日你們幾個跟著回老宅,王嬸子和李氏你們回家去團年吧。”
本來說好的等過完年,現在有了何婆子她們幫手是儘夠了,便想著放他們回家團年。
見王婆子她們有話要說,孟嬌嬌擺擺手阻止。
“就這麼定了。”
兩人當即就給孟嬌嬌磕頭感謝,第二日一早孟嬌嬌將準備的年貨給她們帶回去,兩人又是一番磕頭感恩戴德。
常磊把準備的年貨裝好車進來回話,“夫人,都準備好了。”
孟嬌嬌將兩人扶起來,“好了,都過個好年。”
連著下了兩日的雪還沒有停的趨勢,王全喜將車趕得小心翼翼。
車廂內孟嬌嬌偶然撩開簾子看外麵漫天飛舞的雪片,突然想起來父親。
父親出事的那日,她和母親弟弟照常送父親出門,盼著兩日後父親回來,父親答應會給她和弟弟帶臨縣出名的藕粉糕。
結果第二日一早家門就被人急促拍響,有人報信說父親駕的騾車出了意外,騾子發瘋撞在官道路邊的石頭上死了,父親也被發瘋狂奔的騾子甩下車駕踏死。
父親做事一向謹慎小心,家裡的騾子也溫馴聽話,怎麼就能突然發瘋出事呢?
後來官府定了案,確定父親確實是被發瘋的騾子踩踏身亡。
孟嬌嬌掀開前麵的厚簾子探出頭,“王全喜,我有個疑惑想問問你。”
“夫人請說。”
“在什麼情況下騾馬會發瘋狂奔甚至踩死人?”
這個疑惑在孟嬌嬌心中幾年了,奈何一直沒有能詢問的人。
王全喜想了想,“受驚,或者是受傷,也有可能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導致它本身痛苦,還有生病。”
他說得很全麵了,孟嬌嬌一一回憶著,突然車廂裡陪伴她的孔氏說,“奴婢見過吃了猛藥的馬匹走得好好的,在藥效發作時突然狂躁,見人就撞最後口吐白沫而死。”
她沒有見到那匹瘋馬的屍體,在他們去之前就已經被衙門處理了,認定是騾子發瘋,至於究竟是怎麼個發瘋法卻沒有細說。
不過當時官道上有路人,是親眼看到騾子突然發瘋狂奔再撞死在石頭上。
孟嬌嬌從來沒有想過父親的死不是意外是人為,此時她心頭突然冒出個大膽且無根據的猜測,那場意外有沒有可能不是意外?
她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會冒出這樣的猜測,心中發慌得厲害,跳得也很快,讓她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若真的不是意外,那父親不在後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是大房!
孟孝勝和汪氏敢殺人嗎?
以前,她定然不信,可現在,她信。
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不敢的?
想到當初他們要將她沉塘,逼迫母親和浩昌除族,孟嬌嬌瞬間渾身冰涼。
前方突然傳來馬蹄聲將孟嬌嬌從思緒中驚醒,“夫人,是老爺來了。”
孟嬌嬌想探頭看看男人,後知後覺才發現手麻木得動不了了,連手心被掐出深深的指甲印也沒有絲毫感覺。
馬車停下,厚簾子被掀開,男人挾裹著風雪進來。
“怎麼來這麼早。”
孔氏識趣下車擠到後麵的馬車上去,在老爺眼皮子底下她還是害怕心慌。
“也不算早了,相公怎麼還來了?我們人多沒事的。”
她手還是麻木的,不想被男人看出來隻能攏在袖子裡逐漸舒緩。
好在男人沒有立馬靠近,不斷地搓著手心應該是怕涼著她。
趙崇霖上來之前拂了身上的雪,現在也確實怕涼到她才不靠近,但一雙眼睛落在她身上,她稍微有一星半點兒的反常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怎麼了?跟老子說實話,不許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