劊子手一口烈酒噴灑到刀上,隨著劊子手手起刀落,數道鮮血迸出。
噴灑在地上,在事先擺好的饅頭上,在台上台下散落的爛菜葉子上。
原來罪大惡極之人的鮮血也是紅的,也是熱的。
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孟嬌嬌轉身離開,真看到了砍頭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反而內心平靜平緩。
或許,是因為被砍頭的人該死。
而其他人各有不同程度的反胃難受,尤其是馮氏臉都煞白。
“這回我可算是長見識了,我不行了,我先回去了。”
孟嬌嬌說送她回去她連連擺手,“沒大礙就是惡心到了,回去躺半天就好了。
你們也回去吧,我先走一步。”
孟嬌嬌目送她們離開,沒有注意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正好撞在傷還沒好的右邊肩上,等她回頭找人,看著人擠人的街口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想著人多不小心撞到也有可能,孟嬌嬌並沒有放在心上。
“我們也回去吧。”
在孔氏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離去,她不知道人群裡有個女子眼神陰鷙地盯著她的馬車,直到遠去再也看不到。
欒彩萍發誓要讓這個女人不得好死,為她父親和哥哥陪葬。
是她害了父親和哥哥,害了他們家,害她失去姻緣,害得姨娘被賣。
幾天前姨娘還拉著她的手欣慰她定了戶好人家,她也幻想著嫁人後與丈夫恩愛過好日子。
一切都毀了,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孟嬌嬌傷好之後恢複每日鍛煉,楊秋娥來教了她新的功法招式。
“先練著,基本功打好才是最重要的。”
又教她練習眼力準頭,等袖箭回來了才好上手。
日複一日地練這些確實有些煩躁,漸漸地孟嬌嬌也覺出些樂趣和效果來,於是就練得更起勁了。
這日何婆子買菜回來說,“聽說欒家被抄家後又分了家,原來欒德飛的妾室都被正房發賣,庶出的小姐也賣去了煙花柳巷,就剩了個七八歲的小子跟著大房回了鄉下老家。”
孔氏驚訝,“怎麼會到了要買妾室女兒的地步,庶出女兒也是他們的人呐。”
何婆子冷笑,“確實不到那個地步,但正房夫人看不得他們在跟前兒礙眼唄。
想來是早就想打發處理的,這才得到了機會。”
呂婆子感歎一聲,“當爹的當哥的乾的缺德事兒,報應到家裡女孩兒身上了,說來欒家的庶女也可憐。”
“前十幾年享了欒家的福,現在得這麼個結果也不算冤。
聽說欒家下人都三四十人,隻一個小小的府倉大使能養活得了這麼多人?
欒家的庶女妾室也沒少享福,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吧。”
楊秋娥說完看向孟嬌嬌,“二嫂你說我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被如此問孟嬌嬌認真地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孟嬌嬌沒有空閒時間去感慨彆人的人生,能出門後她便跟楊秋娥她們天天往外頭跑,看庫房看鋪麵看材料,看她買的人和請的人。
按照孟嬌嬌列出來的單子,楊秋娥買了十幾人先教會他們工藝,再由這些人去教請來的工人,以後這些工人也由他們管理。
一層層地分派下去,誰帶的人出事就找負責的人。
楊秋娥沒有做過生意,但她覺得這就跟兵營裡的製度差不多。
大半個月的時間後一切準備妥當,孟嬌嬌決定跟男人說。
楊秋娥要說被她攔下,“我親自跟他說。”
原本楊秋娥是擔心趙崇霖那狗脾氣會鬨得不愉快,轉念又想,人家兩口子比誰不親?
她才是外人。
趙崇霖今兒一回來就發覺小媳婦兒不一樣,不是模樣有不同,是她對他格外殷勤。
有事求他的態度表現得太過明顯,絕對有貓膩。
既然是有事求他,趙崇霖也樂得享受,從進門的笑臉相迎到打水洗臉到飯桌上的添湯夾菜,再到浴房裡的更衣伺候。
趙崇霖被伺候得隻剩下張嘴抬手,直呼舒坦。
他猜測著媳婦兒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求他,竟然能忍到現在,不過他也靜得下心來忍著,就看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