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離開時頻頻回頭,直到再也看不到城門口那幾道身影後才不再回頭,不自覺眼前卻突然模糊了起來。
兩個兒子都在這裡,她自是舍不得,可家裡還有不少事她不能不回去。
要是哪天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就好了,和和美美才叫一家人嘛。
老二當年被分家那也是迫不得已,她和老頭哪會真想把他分出?再如何也是她親生的兒子。
他那脾氣向來都渾,現在比之前好多了,娶了媳婦懂得體貼人了。
陳氏心裡酸溜溜的難受,她這當娘的生他養他一場沒享受到的福如今都讓孟氏給享了。
哎……她就是這麼個命,誰讓孟氏運氣好呢,偏偏就讓她兒子喜歡得很了,非要娶她。
群裡那些婦人說的有一點兒沒錯,孟氏確實是生了張狐媚子臉,會勾引男人。
不然,老二怎麼就被她勾得五迷三道的呢?
有好也有壞,這就是命。
馬車剛進村就引起村民注意,見是陳氏立馬就圍上來七嘴八舌問起她去府城的情況。
“府城是不是比縣城大?房子大嗎?吃的穿的都好?”
陳氏提了兩包果子和糖下車在村口就跟大家說起話來,招呼馬夫先把車趕回家去。
“府城可比縣城大多了,吃的穿的用的那跟縣城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哎喲,老二整天忙得腳打後腦勺,我那兒媳婦賢惠孝順天天帶我出去見識,你們看我是不是都胖了一圈,老二兩口子孝順呐。
老四?婚事定了,老二媳婦兒給牽的媒麼,親家家裡有規矩有禮數。
啊!兩個兒媳婦麼,姐妹倆從小好得跟一個人兒一樣,這不嫁人成親也不想分開,都看上四兒了,人家姐妹倆不爭不搶商量好的。
哈哈哈……我是有兒媳婦福的,還早著呢,到時候一定請你們吃喜酒。”
陳氏在村口說了半天話,直到趙崇祥來請她才告彆大家回去。
她在的時候村裡人自然是恭維著,等她一走就有人說起酸話來。
“瞧她得意那勁兒,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她家老二還不知道在外頭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你們忘了趙老二當土匪殺人放火了?”
一提起這個來眾人不得不忌憚,紛紛閉了嘴不敢亂說,秦家和孟家還有荷塘村的黃老五他們的下場可都不久,還記得。
突然有人冒了句,“我聽趙荷花說趙崇霖在府城當官了。”
趙崇祥一路噓寒問暖將母親扶進家門,趙馨兒見到奶奶回來高興得不得了,又是打水又是倒水。
回到家陳氏也高興,離開一段時間還真想家,也想家裡的人,尤其是孫子孫女們。
“還是回家來好啊,舒坦。”陳氏接過孫女倒的水喝了一口感慨。
趙崇祥聽了不由皺眉,“娘在老二那裡不舒坦?”
陳氏喝水的動作一頓,連連擺手說道:“不是,哪能不舒坦。
這不是在家住習慣了,回來踏實麼。”
趙崇祥看母親雖然還是笑嗬嗬的,但總覺得肯定是在府城發生了什麼,不然母親怎麼會這樣說。
肯定是老二又犯渾了,他向來說話沒輕沒重。
怕再提讓母親傷心他隻假裝沒看出來什麼,後來聽母親說起老二家裡多大有多好仆人伺候,越聽他越覺出不是滋味兒來。
倒不是他自己酸,是發覺母親話裡話外語氣不對勁,越發堅定了母親在老二那裡受了委屈的猜測。
趙崇祥倒不認為是弟妹給母親臉色看,弟妹溫柔賢惠向來得母親歡心,肯定是老二犯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