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裡老太太躺下半晌都還緩不勻氣息,孫嬤嬤轉過身偷偷抹眼淚,不敢叫老太太看到。
孟嬌嬌他們跟著崔家一眾人到飯廳用飯,席間分了男女席,孟嬌嬌在一眾女眷之間遊刃有餘。
她對崔家這些人並無多少好奇心,但很明顯她們對自己有不少好奇。
問她爹娘,問孟家,她都照實說。
“害我爹娘的人如今都已經伏法。”
她明明說得很淡然,聲音也不大,但卻讓人聽出來一種後脊梁發涼的感覺,包括另一邊男人這一桌上的人也都聽到了。
“該死!那種黑心爛肺的人就是該死。
砍頭都是便宜他們的,讓他們死得太輕鬆了,應該先施行再砍頭。
大姑和姑父受了多少委屈啊,該叫他們都嘗一遍。”
崔潔茵義憤填膺,她甚至因為太過氣憤而在說話的時候咬到了舌頭。
滿桌的女眷都能感同身受,都是做人媳婦的各有的各的酸楚與無可奈何的隱忍。
男人那桌有族老問起孟浩昌的學問,“晚輩如今在正德書院求學。”
他隻開了個頭接下來的話有崔明曜來說,“二叔你們恐怕不太清楚這個正德書院,那是整個堰江府最最這個的書院。”
他還特意豎著大拇指在眾人麵前晃了一圈,“正德書院出過三元及第的學子,一開始從縣城書院轉到府城正德書院去的名額可是讓外甥女婿費了好一番周折才弄到。
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我們浩昌學得紮實,一步一個腳印,就連先生都誇他穩重有悟性是個好苗子。”
崔明曜說起來像是在誇自己孩子一樣自豪,可惜他的兒子還沒有這麼大也沒有浩昌這麼讓人省心。
一頓飯吃下來至少表麵上是和樂美滿,差不多了眾人一齊到老太太的院子去,孫嬤嬤已經在院子門口等著他們了。
老太太回來歇了一陣之後也吃了些食物,現在坐在鋪了厚墊子的木質長榻上,看起來比前些日子都有精神。
孟嬌嬌在看到老太太的一瞬間心頭湧出陣陣酸澀,她愣在門口是被林氏提醒才繼續往裡走。
“嬌嬌,浩昌,到外祖母跟前兒來。”
兩人來到老太太麵前行叩拜大禮,老太太受了禮後一手拉著一個讓他們走得再近些。
“近前來,好叫外祖母看得再清楚些。”
老太太的視線一寸寸地描摹過姐弟倆的眉眼五官,“誰說他們不是我瀾兒的孩子。
他們就是我瀾兒的孩子,是我的孫女孫子。”
直到現在孟嬌嬌才知道原來母親的真正閨女叫瀾,之前在崔明曜那裡知道母親改名後的姓其實是外祖母的姓。
老太太抹了眼淚,清了清嗓子,視線看向其他人。
在她還沒有開口之前,隻是看她護著孟嬌嬌姐弟兩的架勢就能猜得出來老太太接下來要宣布的事絕對是關於孟嬌嬌姐弟的,也是有利於他們的。
有人不在意,有人盤算著這次又要失去多少?
“今日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麵,老婆子我就把話說清楚了,趁我還沒咽氣,也請族老耆紳都為我做個見證。”
下人抬著一個有半人高上了鎖的木箱進來,在座是老太太親生的都知道這裡麵裝的老太太的私房。
緊接著又有人捧著個箱子進來,這箱子裡的封的是當年老太爺走後分家留給老太太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