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越聽越覺得情況開始詭異起來,有好幾個疑點浮現在了腦海中。
“等一下……老聶。”張山打斷道,“什麼叫青龍和天龍的記憶?假如你說得都成立,他們兩個人怎麼會有飄散在天空上的記憶?他們也死過?”
“我不知道。”男人搖搖頭,“但我確實是這麼聽說的。”
“也就是說有朝一日……這裡所有的人都會慢慢想起曾經在「終焉之地」發生的一切?”張山疑惑地問道,“你說「理智程度會下降」,代表著所有人會帶著更強的「波紋」和全部的記憶站在這裡?”
“說實話……”男人麵色沉重地說,“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計劃,或者說……一場幻想。”
“連你都不知道……你又為什麼自作主張把我送出去?”
“所以我說我是在賭一場,我賭把你送出去,賭你會活到最後,並且終有一日記起我們所有人。”
男人眼中的絕望重新浮現出來。
他靜靜地盯著下方,聲音從始至終都很小。
不知是害怕其他人聽到這種詭異的消息,還是怕打擾那根本不存在的睡眠時間。
“這他媽簡直天方夜譚……”張山撓了撓頭,想要反駁幾句,可是總感覺自己嘴巴笨,說不出什麼道理,隻能問道,“老聶,你也知道我們所有人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吧?是他媽的「波紋」嗎?”
“我知道你的意思。”男人看著下方的人群點頭道,“對我們重要的東西從來就不是「波紋」,而是「記憶」。「波紋化」對於很多人來說隻是保存「記憶」的一種手段。”
“對!”張山語氣逐漸有些著急了,“如果真的像你所說,我們所有人的記憶都在……”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還是覺得荒唐:“……都在天上飄著,那他媽的那個人為什麼要搞一個「隔斷」來阻隔我們獲得那些記憶?現在搞得大家都在想辦法「波紋化」來保存記憶,這不是給我們的逃脫增大了難度嗎?”
男人聽後伸手摸了摸鼻梁,摳下了一塊乾掉的血痂,又說道:“或許……是為了我們不瘋掉?”
“這太牽強了……”張山搖頭道,“我們獲得了大量的記憶就會瘋掉……那我們一次次的死去就不會瘋掉嗎?”
“我覺得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應該會有他的考量。”男人思索著說,“他隻是覺得我們現在不該獲得記憶,又或者他真正想阻隔的不是我們的記憶……但我不知道他的想法。”
“老聶,我感覺你被騙了……他的交易難以自圓其說,況且這其中要牽扯的因素太多……”張山伸出指頭數了數,“第一,你要讓我能夠平安無事地活到他所謂的「最後」;第二,那個施放隔斷的人要在最後死亡;第三,他所謂的「隔斷」真的要完全消失;第四,我要「深度波紋化」記起你們所有人……”
“對,就是這樣。”男人說。
“而且這一切的前提,還得建立在「天空之中真的飄著我們的記憶」之上。”張山搖搖頭,“我不同意,這個方法如同懸崖之上的鋼索,從第一步就注定了危險。”
男人將手中的血痂丟到腳下的屍山上,又轉頭看向張山:“我們沒得選了。”
“什麼……”
“你自己也知道,我們進入「淪陷倒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