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廣場上越來越多的「螻蟻」開始撫摸地麵,燕知春隻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他們沒有失去所有的感官,他們仍然有觸覺和理智。
現在所有的「螻蟻」似乎都想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畢竟已經超過了他們該出去工作的時間,可依然沒有任何人給他們開門,所以他們隻能撫摸地麵來感知附近的情況。
燕知春感覺對於這些「螻蟻」來說,就算有屍塊掉到了他們的身上,他們也隻會認為是其他「螻蟻」不小心觸碰了自己,或許「螻蟻」們約定俗成要避免這種情況,所以他們才會散落在廣場上的各個角落中,隻為了不碰到彼此引起恐慌。
趁著天牛消失不見的功夫,燕知春拿著那根詭異的頭發絲,根據它的指引,快速走到那個「螻蟻」身邊,蹲在了他的身旁。
單從外貌來說燕知春完全看不出來這隻「螻蟻」和其他的有什麼不同,他們都皮膚雪白,沒有五官也沒有毛發,他此時也蹲在地上,雙手分開,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向外傾斜著摸著地麵。
燕知春當機立斷,走上前去拍了拍對方。
對方明顯嚇了一跳,扭過那帶著窟窿的眼睛「看」向燕知春,對方有點懵,燕知春也有點懵。
因為燕知春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東西交流。
「螻蟻」果斷不再摸地麵,而是伸出臟兮兮的雙手朝著燕知春的方向探了過來。
燕知春雖然有點汗毛倒立,但也沒有著急後退,可漸漸她發現對方雙手伸過來的方向仿佛是自己的眼球,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她也隻能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這一瞬間燕知春感覺自己好像握住了兩根冰條,而「螻蟻」似乎也被燙到了一下,渾身都微微一顫。
二人呆愣了幾秒,「螻蟻」趕忙反扣雙手,使出極大的力氣將燕知春的手掌拉到了自己的麵前,隨後用那骨折後的胳膊帶動手腕,歪歪扭扭地在燕知春的手掌中央寫了一個字——
「誰?」
燕知春知道「螻蟻」帶有理智,未曾想到他們的思維能夠如此清醒,甚至可以在自己手上寫下字,這樣一來必然是可以交流的。
可是這個問題卻不太好回答,如果寫下的答案是「燕知春」或者「極道」,可能需要解釋的東西更多。
於是她思索了一會兒,在「螻蟻」的掌心寫下了四個字——
「殺天牛的。」
「螻蟻」捧著自己的掌心感受著這四個字,雖然他擺不出任何表情,可燕知春感覺他很疑惑。
黑羊眯起眼睛,老遠看到燕知春和「螻蟻」開始溝通,很快便重新確定了戰術,衝著虛空之處開口說道:“既然你不動手,不如出來聊聊天?你隻是「隱匿」,不是「緘默」吧?”
嘹亮的聲音傳到了廣場上的各個角落中,除了「螻蟻」,所有人都聽到了。
“說話就會被我發現位置,你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夠打贏我,是吧?”黑羊又說道,“當「隱匿」不管用了,剩下那倆「仙法」對你來說更沒有幫助,我有點替你擔心了。”
黑羊嘴上說著狂妄的話,雙眼卻分外謹慎,他努力感受著自己四周全部的氣流,隻要有哪個方向忽然吹來微風,那就說明天牛按捺不住了。
“我擔心你堂堂天牛在這裡輸給了一隻地羊。”黑羊冷喝道,“說起來……怎麼感覺地牛都比你難殺?你真的適合坐這個位子嗎?”
話音一落,黑羊便感覺自己的左側微風湧動,他瞬間彎起雙手試圖抵擋,他大概適應了天牛的攻擊,隨即將雙手舉到了自己胸前的位置保護好心口,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這一次的風力比之前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