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記憶如同離家很久的孩子,瘋狂地湧入陳俊南的懷抱。
它們夾雜著這世間幾乎所有的感情,讓陳俊南好似刹那間度過了漫長而絕望的一生。
這哪裡是什麼要人命的「天級時刻」……分明是讓人陷入最深絕望的鑰匙。
它打開了恐怖的魔盒,將丟失的感情全部傾瀉而出,讓人在一秒之內同時擁有喜怒哀樂與七情六欲。
不知過了多久,等陳俊南再度睜開眼時,已經有些記不起眼前分彆了七十年的兩人姓甚名誰了。
走廊當中,所有人在沉寂了幾分鐘後,開始先後睜開自己的眼睛。
他們的眼神全都變了。
整個走廊此時出奇的沉默,無論是「生肖」還是「參與者」,都開始麵色複雜地互相望著。他們沒有了敵意也沒有了戰意,僅僅是沉默。
在即將天亮的時分,所有人的眼神當中都迎來了久違的日出。
“開什麼……玩笑……”陳俊南渾身發著抖,小聲自言自語道,“齊夏……你算計我……?”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非常混亂,無數記憶開始爭先恐後地讓他想起。
他記得自己房間內所有的隊友都被不可抗力因素逐一驅離,隨後他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足足待了一年,下一次再睜眼,便成了齊夏的隊友。
“媽的……”陳俊南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麼心情,隻是渾身止不住地顫抖,眼前的秦丁冬和金元勳似乎還在低著頭沉默,如果他們和自己一樣,是不是很快就會想起一切?
“這樣是不對的……媽的……他媽的……”陳俊南咬著牙說道,“小爺到底中了什麼邪……一心想要幫齊夏從這裡逃出去……可我那些無辜的隊友呢……我曾經的那些朋友……他們的命誰來買單?”
陳俊南帶著一臉憤怒扭頭看了看這個房間。
“齊夏……你他媽把我們都耍了……小爺心甘情願為你賣命,結果你卻殺了我所有重要的人……”
趁著秦丁冬和金元勳不能動彈,陳俊南從地麵上撿起了一根屍體上的大腿骨,隨後開始開鑿這裡的牆壁。
「咚——」
「咚——」
他的心情在此時變得格外矛盾。
他知道自己在「終焉之地」七十餘年,隻有最後十年是與齊夏度過的。
既然如此……他有什麼理由放棄那六十年來所有的朋友,義無反顧地幫齊夏逃離……?
那些人怎麼逃?他們要去往哪裡?
齊夏嘴上說著要帶所有人逃離,可他早就開始殺人無數了。
「咚——」
「咚——」
為什麼是自己呢?
為什麼是自己這個「替罪」呢?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隊友……齊夏……你瞞了我太多的事……你把我和老喬耍的團團轉……”
「咚——」
「咚——」
既然自己不來自這個房間,齊夏原先也沒有來自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