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等,可「人」等不了。
想到這裡,他開始放空自己的思維,仔細回想著。
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快速地把這裡打造成一個世界?
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那些走在大街上的人,那些在各個地方跟自己擦身而過的人……自己對他們最後的印象是什麼?
是了。
齊夏記不住他們的臉。
“這個世界就是「我」。”齊夏喃喃道,“「我」就是這個世界……所以除了我,誰都不需要那張臉。”
若是沒有臉,人便不需要任何表情,他們不需要承載喜怒哀樂。
他們也不需要會看、會聽、會說,事情會瞬間變得簡單。
在這裡,僅僅需要思想。
他們隻要相信自己有五官、有臉,那他們便能看、能聽、能說。
所以他們隻要相信……就會認為這裡是真實的世界。
這樣會省去相當大的「信念」,讓數萬人一瞬間出現。
天龍再一次被齊夏的思路給震驚住,可還不等他說什麼,窗外已經開始走過各種路人。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無數人開始在街上活動起來。
除了每一個地方都安安靜靜之外,儼然就是真實的世界。
一個詞不由地在天龍心頭浮現——「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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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種詭異的、安靜的熱鬨,若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能相信?
齊夏用光了幾次「信念」,將這世界的人塞得滿滿當當,在目光可見的小城市中打造了約二百萬無臉人。
天龍看不見更遠處,可仔細想想,更遠處說不定也有「人」,可悲的是按照齊夏的建造邏輯,那些人說不定連「思想」都沒有。
他們隻是原地站在那裡。
在這期間,齊夏還在一片荒蕪的血肉空地打造了一個無臉天龍。
正如他所說,這個空間之內,除了他自己,誰都不需要臉龐。
旁觀者天龍對這一步甚是不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按照眼前齊夏的經曆來看……天龍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在此處打造一個天龍的意義又是什麼?
從那往後,齊夏夜裡眺望天空,白天就去與無臉天龍廝殺。
由於這裡會整天傳出巨大的碰撞聲和地動山搖的晃動,總是會驚動附近的「居民」,齊夏索性將附近打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廢棄遊樂場。
看到那些巨大的、如同怪物一般的遊樂設施,天龍知道齊夏的狀態已經不能用「瘋」來形容了,舉手投足之間召喚出巨大的怪物……這世上恐怕沒有哪個詞語能夠描述齊夏現在的狀態。
那無臉天龍使出的一招一式都和真正的天龍沒有什麼區彆。
可他的「巧物」用來製造血肉,他的「離析」用來分解血肉,他靠雙腳踏肉進行「滯空」,這便是齊夏所能還原出的所有能力。
這一天,齊夏再一次跟那無臉天龍打得平分秋色。
這種情況讓一旁的旁觀者天龍逐漸發現了端倪,與其說是齊夏沒有贏,倒不如說他一直都在想辦法防守。
他明明可以伸手就召喚整個世界把無臉天龍吞噬,可他隻是防守。
連續防守了幾十年,隻為了能夠使用最基礎的「生生不息」讓自己存活。
結束之後,他又回到自己的家,站在天台上久久地眺望著漆黑夜空。
“白羊……你到底要做什麼?”天龍在一旁喃喃道。
此時的齊夏卻跟以往幾百年的時間當中任何一次都不一樣,他回過頭,像是看著天龍,又像是看著虛空,隨後輕聲回了話。
同一時刻,虛空之中也傳來齊夏的聲音,兩個聲音在此刻交織在一起,輕輕飄進了天龍的耳中。
“我要讓一切都重新來過,我要讓時間回到七年之前。”
「我要讓一切都重新來過,我要讓時間回到七年之前。」
話音落下,漆黑的天空之中開始湧現出發光而耀眼的遙遠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