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哥好像是第一天認識我,居然讓我選。
“兩樣東西我都不選,衝哥,我坐你的車。”我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衝哥搖搖頭,收起桌麵上的東西,跟在了後麵。
正要出門,我又想起了什麼。
“衝哥,我沒有錢,那兩瓶可樂你付了吧。”
……
幫裡沒什麼變化,隻是穿堂而過的馬仔,全都換成了通爺的人。
我知道通爺喜怒無常,他常年和榮爺摩擦,而我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眼中釘。
“通爺,阿勁來了。”衝哥敲了敲門。
“讓他進。”
衝哥點了點頭,站在門外打開了門,我跨步走入了房中。
屋內光線很暗,煙霧繚繞,隱約能聽到佛珠的撚動聲。
“通爺,阿勁啊。”我說。
“給二爺上香。”陰影處傳來了通爺低沉的聲音。
我點點頭,來到一旁的關二爺像前,將三支香舉過額頭,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次。
“來。”通爺坐在暗處招了招手。
我來到通爺麵前坐下,叫道:“通爺。”
“嗯,阿勁啊……”通爺大腹便便的仰坐在沙發上,手中撚動著手串,“你在賭鬼榮手下做事的時候我就聽過你,風頭很勁的。”
“通爺抬愛了,我阿勁就是一個莽夫,隻會打架。”
“瞎講。”通爺有氣無力的咳嗽了一聲,“我聽說賭鬼榮送你去學的都是國際上最流行的格鬥技術,若不是這四年苦窯,你現在都是職業拳手了。”
“是,榮爺教我吃飯的本事,是我的恩人,阿勁永遠忘不了。”
聽到這句話,通爺撚動手串的指頭停頓了一下,隨即又說道:“可是阿勁啊,賭鬼榮犯了幫規,你說……這筆賬要怎麼算?”
我點點頭,說道:“我不相信榮爺偷了錢,二百萬可不是個小數目,他不會那麼糊塗的。”
通爺聽後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手串扔在桌麵上,隨後從陰暗處直起身,露出了自己臃腫的麵龐。
“阿勁,不是「偷錢」,而是「欠錢」,他問我要了二百萬,到了還錢的時候就跑路了。”通爺咬著牙說道,“那個粉腸拿的不是幫裡的錢,是我的錢啊……”
“什麼……?”
通爺看起來非常生氣,他深呼吸了幾次才慢慢平靜下來,依然咬著後槽牙問:“你說,該怎麼算?”
“我的命能不能抵?”我問。
通爺沒有說話,隻是重新拿起了手串,閉著眼睛繼續撚動了起來。
我等了幾秒鐘,通爺依然沒有講話,我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多謝通爺成全。”
我站起身,從口袋裡掏出折疊刀,退後了兩步,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可還不等我割下去,我的身後忽然衝出了兩個人將我死死按在了桌子上。
我沒料到這房間裡還藏著彆人。
“好小子,真有種。”通爺點點頭,隻見他乾笑了幾聲之後又立刻沉下臉來,“阿勁啊……可是我取了你這條爛命有什麼用?我的錢呢?”
“通爺,我沒用,拿不出二百萬。”我被按在桌子上,咬著牙說,“這筆賬你想怎麼算?如何才能放過榮爺?”
“阿勁啊……阿勁,你可真夠傻的。”通爺一伸手,旁邊的人遞過一支煙給他點上了,“你替賭鬼榮蹲了四年苦窯,出來之後依然要幫他擋刀,這又是何苦呢?”
“我說過了,榮爺對我有恩。”
“可他一直拿你當槍使,從來都不顧你的死活。”通爺吸了一口煙,嚴肅的問道,“那個叫做滾友亮的粉腸既不是我的人也不是你的人,為什麼偏要帶你來旺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