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幽閉的人要陷入黑暗,長期挨餓的人要開始饑餓,怕被辱罵的人要反複被人辱罵,遭受挫敗的人也必須要再一次遭受挫敗。
“而你們這些醒來就可以「回響」的人……”齊夏抬起眼來看了看錢五,“說明你們心中的「執念」比任何人都要深,那些慘痛的經曆時時刻刻都縈繞在你們心中折磨著你們……導致你們可以比任何人的「回響」來得都要容易,你是這樣,陳俊南也是這樣。”
“不得不說……”錢五點點頭,“你說得可能有點道理。”
“但也有另一種情況……”齊夏話鋒一轉說道,“有的人明明很容易觸發自己的「回響」,但卻因為各種心理創傷而逃避契機,或是麻木自己,更有甚者淪為了「不幸者」,這樣一來所有的事都會變得很好理解……”
一旁的周六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此時插話問道:“嘖,那你想說什麼呢?”
“我隻是感覺很有意思。”齊夏表無表情地回答道,“你們不覺得嗎?想要在這個地方獲得所謂的「超凡能力」,我們需要把每個人心裡的創傷找到、撕碎,反複踐踏之後再扔給他們看,這就是「契機」,我很好奇,這種做法到底是讓我們變得更強大了……還是更瘋癲了?”
身旁的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沉默不語,就連喬家勁自己也知道「回響」時的感覺。
他曾經沒有保護到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導致自己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巨大偏離,如果能夠重來一次,他一定會想辦法趕到現場,破除所有的陰謀詭計,來上一場堂堂正正的對決。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他隻能一次次的回到那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現實世界,從獄中走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慘淡的人生。
所以「要保護身邊的人」,便是他心底裡最大的執念。
每當「回響」發動之時,喬家勁都以為自己會再度失去身邊的戰友,彼時喪失的安全感會在瞬間布滿心頭,耳畔翁明作響,奇妙的力量在體內翻滾不息,這便是「回響」。
“那你呢……?”錢五看向齊夏,“既然你覺得「回響契機」和「執念」有關,那你的「執念」會是什麼?”
“我可能是個特殊情況。”齊夏說道,“我感覺我的「執念」不止一個,我的心底如同一個四通八達的城市,或許不同的道路可以通往不同的「執念」,最終引發不同的效果。”
錢五歎了口氣,說道:“就算你的心底道路四通八達,也一定有一條道路最寬闊,它能夠通往你最深、最痛的「執念」。”
“我……最痛的執念……”齊夏的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想要逃避的事情卻又被人推到了眼前。
“你應該能想到的吧?最痛的「執念」可以激發你最強大的潛力。”
“也就是說……你想把我的這個「執念」從我心底裡抽離出來,然後撕碎擺到我的眼前。”齊夏麵帶絕望地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
“那恐怕你做不到了。”一想到這件事,齊夏連嗓音都變得低沉了。
“做不到是什麼意思?你的「執念」很難被發現嗎?”錢五又問。
“不……”齊夏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我懷疑我的執念已經具象化了,它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