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年感覺自己似乎正在喚醒一頭真正的怪物。
可自古以來能被稱為「怪物」的人都沒有什麼理智,齊夏又如何呢?
齊夏的表現確實有些超乎許流年的預料,他依然冷靜的可怕。
他沒有當場發瘋,隻是將自己滿是殺意的眼神隱藏了些許,而後開口說道:“儘管你和我攤牌了,我也不是很相信,我不相信你能夠用「餘念安」來耍弄我,你不是那種聰明人,而我也不是那種蠢人。”
“是啊……”許流年苦笑一聲,隨後慢慢閉上了雙眼,“那齊夏,這樣又如何呢?”
在齊夏的注視下,一個眨眼的功夫,許流年徹底幻化成了餘念安。
她一身白衣,耳畔的長發隨著打開的車窗吹進的風不斷飛舞。
一股鬆木香的洗衣液夾雜著鈴蘭香的洗發水,擊破了「終焉之地」的所有刺鼻腥臭味,如同打碎玻璃的石子般灌入了齊夏的鼻腔。
餘念安正雙手扶著汽車的方向盤,麵帶憂傷地看向前方的地平線。
強若齊夏這等人物此時的大腦也完全空白起來。
“夏,你知道嗎?”許流年開口說道,“這世上的路有許多條……”
“夠了……”齊夏趕忙打斷道,但他的神色看起來已經不再淡定,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痛苦。
“夏,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花生。”餘念安一臉悲傷地又說道,“你跟我回家吧?”
她腦海中有著關於「餘念安」的完整記憶,就算在齊夏麵前能夠露出不小的破綻,但也足夠致命了。
“彆說了……”
齊夏感覺到自己所有的信念都正在崩塌,自己心心念念的、朝思暮想的心底最深、最痛的執念,既不是存在的,也不是不存在的,她居然是彆人扮演的一個角色而已。
她隻是個角色而已,
“許……不……”齊夏想要當場殺死眼前的許流年,可每當看到她的麵容又會下不了手,“安……”
就算她是假的,她也至少真過。
“現在你相信了嗎?”開車之人說道,“我就是餘念安,一直都是。無論是你的夢裡還是你的記憶中,一直都是我。”
聽到這句話的齊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觸摸眼前餘念安的臉頰,這恐怕是唯一一次不在夢裡,而在真實世界中能夠觸碰到一個真正的「餘念安」。
可就在齊夏的手指馬上就要接觸到「餘念安」的臉龐時,他的耳畔陡然響起如同鬼魅般的聲音。
“門外不是我。”
簡短的五個字讓齊夏如同觸電般愣在原地,正在活動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什麼……?”他仔細環視了一圈,發現眼前的許流年並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餘念安的聲音一直都在耳畔響起。
“夏,門外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