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三個女生見到鄭英雄的表情,紛紛有些於心不忍。
這個孩子的眼睛通紅又掛著淚,但是始終抿著嘴沒有哭出聲。
她們和鄭英雄接觸過一段時間,卻從沒聽他主動說出自己想要什麼,這或許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
“給他們點時間吧。”甜甜說完就從口袋當中掏出三顆“道”遞給了鄭英雄,“我們在外麵等你。”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朝鄭英雄點了點頭,鄭英雄也小心翼翼地接過了三顆“道”,轉身遞給了人猴。
人猴的眼神從腐爛的麵具當中穿出,像是帶著謝意一樣地衝三人微微點頭,然後很自然地牽起鄭英雄的手,領著他走進了自己的遊戲場地。
兩個人就像是許久未見麵的哥哥和弟弟,可他們一人頭戴腐爛的狒狒頭套,另一人頭頂是報紙折成的王冠,二人的背影透露著一絲詭異的溫馨。
可雲瑤始終想不通,在這種地方到底經曆什麼事,才會讓“生肖”和“參與者”久彆重逢?
雖然人猴的麵具看起來凶神惡煞,但眾人總感覺他不像是什麼壞人,也不會對鄭英雄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
他開門的瞬間,三人看向了屋內的布局,這個遊戲場地非常簡陋,裡麵僅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有兩個老舊的紙箱。
雲瑤曾經見過這房間一次,給人感覺像極了一間封閉的廁所,麵積極小,也沒有能夠透進一絲亮光的窗戶。
在很多情況下,一個小小的房間,外加一套非常簡易的遊戲道具,就是這些人級“生肖”的全部人生。
他們就算用儘所有的時間,也不一定能夠從參與者手中贏下三千六百顆“道”上交給管理自己的地級“生肖”,就算能夠僥幸聚齊足夠的數量,也要看自己的“老師”願不願意費心思替他們向“天龍”申請到“生肖飛升對賭合同”。
若僥幸這一步也成功了,接下來他們又要沉浸在“麵試房間”中一連數載,既有可能永遠輪回在麵試房間之中,也有可能再次突破那極其微小的概率,成為新的“地級”。
而當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一切,到達了新的高度,卻發現從“地級”晉升為“天級”之路更加難以達成時,這些為了自己生命一直奔波數年,並且不會丟失記憶的“生肖”,會當場陷入“沉沒成本”當中。
畢竟沒有人願意放棄這麼多年來的辛苦,重新變回“參與者”的身份,也沒有任何人敢做出出格的舉動,被化作一隻沒有任何意識的“螻蟻”。
雖然事實無數次的擺在眼前,可誰都不願意相信“地級”就是終點,於是隻能站在這個位置上一直替“天龍”賣命,期待那微乎其微的出頭機會。
他們的身前是迷霧,身後是懸崖。
寸步難進,退無可退。
同時這條路有著詭異的合理之處——
那便是沒有任何人曾經許諾給“生肖”任何東西,他們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發現了真正的“路”,從而自願戴上了麵具。
“後果自負”四個字雖然沒有任何人跟他們說起過,但也作為戴上麵具的代價一直都烙印在他們心中。隻要戴上了“生肖”麵具,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沒有任何人會向他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