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看起。
書架上的書按照作者的名字分類,從書籍的大小高到低排序,一眼望過去非常整潔。
上排是經典讀物,兒童文學作品,大概是艾琳上學時期學校要求看的那類。
下排則豐富了許多,傑森有些驚訝,他說:“這些都是尼采的書,德語原文版和英語版……《悲劇的誕生》第一版印刷封麵,這可是老古董了,居然有人就這樣把它們丟著上灰?”
藤丸立香知道他的老毛病要開始犯了,很想翻白眼吐槽,但又不得不壓低聲音,以防在一樓的提姆聽見她的自言自語:“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目前還沒有。”傑森漫不經心地說,“應該有很久沒被動過了,不過我知道確實有些人喜歡在書裡藏東西……”
聽傑森的語氣,要是真的有什麼證據被藏在書裡,他大概能心疼好一陣,藤丸立香決定不直麵這樣的悲傷:“那你在這裡先翻,我去彆處看看。”
但是話又說回來,什麼類型的證據能被藏在書本裡——
遺書?珍妮特已經錄過了影像,就算她的遺書裡再多寫一遍羅榭想要殺她,也並不能算是多麼決定性的證據。
死亡訊息?這間書房太整潔了,要是有死亡訊息還能費力氣能放到書裡,肯定早就讓彆人發現了,艾琳沒必要拜托她再來這房子裡多此一舉。
錄音筆?如果在死前有過爭執,說不定真的能記錄下一些什麼,但這個房間不像是發生過命案的。
藤丸立香環視四周,書桌很空,抽屜裡也沒有東西,都被收拾走了——她在心底懷疑了兩秒不會是羅榭的人已經來過了吧——有一台很老的台式電腦顯示屏,沒有主機,隻餘幾條電線蕩在外麵。
她走到對麵的臥室裡,大概是珍妮特的房間,剛開始她沒分辨出來。畢竟這屋子因為水電停了開不了燈,房間的位置還是背光,裡麵暗得驚人,棕色的帶著花朵紋樣的窗簾緊拉著,一點點微弱的光從窗簾布褶皺的間隙中投進來。
藤丸立香皺起眉,用腕表上的照明燈打量這間房。
床鋪——木頭床架上隻剩下了一塊床墊,有點發黴了,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衣櫃——空蕩蕩的,一件衣服都不剩,角落掛著兩個乾花香包,已經沒什麼氣味了。
梳妝台——上麵放著兩瓶香水,其中一瓶快見底了,還有一瓶味道很濃,香過頭了,和灰塵的氣味融合在一起;幾樣過期化妝品,一些首飾……
藤丸立香湊近,從梳妝盒裡撈起了其中的幾個飾品。
很微妙的美感,分明隻是海螺樣式的耳墜,卻給人帶來種介於好看與獵奇之間的眩暈感,就像路口的銅像,桑德的雕塑,旅館牆上的油畫。
照明的光線在海螺的殼麵上反射出一些夢幻的色彩,藤丸立香看了一會兒,又把它放回到原位,繼續看其它的東西。
接著她拉開了梳妝台下麵的抽屜,一疊泛黃的信封被齊整地放在其中,被細麻繩輕巧地捆住。
藤丸立香將這些信封拿出來,上麵有寫著地址,深藍色的鋼筆在牛皮紙上洇出紋痕,因為弗徹鎮潮濕的天氣已經模糊了不少,但依舊能辨認出寄出的位置是在哥譚、德萊頓家。
……這是羅榭寄過來的?
藤丸立香掂量了一下,信封加上裡麵的信紙,厚度可人,看來羅榭寄了不少。
她在心裡左右兩難:偷偷看彆人的信件不太好吧?但不看的話怎麼能知道這是不是證據——艾琳又沒和她說明確!
在她心中的天平徹底倒向某一方之前,藤丸立香聽見了提姆上樓的腳步聲。
提姆問道,“你有找到什麼嗎?”
“隻發現了一堆從德萊頓寄過來的信。”藤丸立香說。她又看了看其它的抽屜,都是空的了。
“信?”提姆走過來,表情疑惑,“羅榭寫的?”
“我沒打開看,但……大概率?這上麵的郵戳時間很早——二十年前?”
提姆的視線先在她手完的手表——迦勒底的通訊裝置——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借著光線確認:“好像是羅榭剛認識珍妮特的那段時間,羅榭當時差點和她結婚,但是在艾琳出生的前一個月和現任妻子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