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陣清風從她的臉龐卷過,帶來了幾分清明的感覺。
她最近變得嗜睡了不少,過往的故事鮮少被回憶起,不知所雲的畫麵卻越來越多,紛亂地擁擠在她的大腦裡,時不時翻湧起一片煩躁不安之感,好像有什麼隱沒在陰影之中的東西正在向她靠近,可是卻毫無痕跡。
約瑟夫躺在二樓的房間裡依舊沒有好轉,隔一段時間就要發作一次,總讓藤丸立香放心不下——柏莎這段時間來拜訪過,藤丸立香硬著頭皮安慰她,又無法給她確切的有關於約瑟夫的下落,隻能承受對方越來越失望的神色,心中頗感疲憊。
她歎息,43號出聲安慰她:彆這麼憂心了,你是不是悶在家裡太久沒出去——你看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擔心約瑟夫出什麼問題。”藤丸立香手中拿著書,陷在老板椅內,椅子轉了圈,慢吞吞地重新轉回桌前,“提摩西那兒也沒消息,傑森也不在……”
好想回迦勒底!她在心底大喊。
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43號信誓旦旦道:我用座機給你打電話。
“我再研究會兒。”
房子中斷了唱片機裡的音樂,語氣痛心疾首:你都快長蘑菇了!
藤丸立香又翻了幾頁書,“你知道我在南極大陸待過一段時間吧,極夜都捱過來了,沒什麼事的。”
立香,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43號沉默一會兒,不敢置信,你以前好聽話的 。
“哪有。”藤丸立香反思了一秒,認為自己對43號的態度從剛到哥譚會兒就沒變過,始終如一。
你這個兩幅麵孔的家夥!傑森在的時候你就不這麼說。這聲音控訴起來,伴隨著半真半假的啜泣聲,吵得藤丸立香腦袋痛。
“和他在不在又沒什麼關係,我一直都這樣啊。”
43號被噎了一下,聲音停頓良久,忽而陰測測地冒出一句:前兩天我看到你們偷偷親嘴了。
藤丸立香捏著書頁的手指抖了一下,“什、什麼?沒有,那個是——!”
43號打斷她大聲道: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藤丸立香的戀愛經曆少得可憐,16歲以前她對情愛還沒有開蒙,在學校裡讀書的時候偶爾會收到幾封情書,一些在她印象裡隻有一麵之緣的同學約她到沒有人的花園裡告白,她彎腰拒絕,說這個階段隻想好好學習;後來在迦勒底,人理燒卻後不得不救世的緊迫令她無法產生除了壓力以外的情緒,就算是那些過分熱情的英靈對她說點超出界限的話,藤丸立香也隻是笑笑,當成是玩笑話。
她很善於將自己最真實的那部分情感表露出來,尤為得心應手,甚至被一些英靈說是過於天真正直——到一種可怕的地步——驟然意識到自己心中萌生的情感時,早就為時已晚。不知何時落根發芽的情緒被澆灌了瓊漿玉液,長成一棵叫人望而興歎的蔥鬱大樹,盤根錯節,穩穩當當地紮在她的心口上,帶著點不可撼動的巍然。
藤丸立香年輕又明麗,未曾被愛擊落過,儘管有友人師長在這方麵對她再三告誡,她也隻是猶豫了半天,便拋卻那些煩惱,懷揣著遲來的羞臊和毫無畏懼的直白,將一個盛得滿滿當當的胸膛送給栽樹的人。
不過她的英靈性格古怪,刻薄且彆扭,能用行動證明的事情絕不打算用嘴巴說出口,成為英靈這麼多年,冷酷得就像是超人那棟位處極地的孤獨堡壘,猛地被這沒有掩飾的情感撞了一下,竟無任何的還手之力,眨眼間就舉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