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主……他已經要成為深淵族族長……聽了兩人的對話，淩落花離開的腳步更快。是啊，就算她再不接受，他都是下一任的深淵之主，不再是她的殿下。
殿下，再見。
“你！你長大了是吧！二十歲就竟敢說出這樣的話！打下去！讓她永生永世都隻能活到二十歲！永遠陷入輪回困境，不得再返還神界！”
一道聲音突然在凝雪瑾腦海中響起，她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有聽過這個聲音。
“瑾，彆怕，我會陪在你身邊。”又有一個聲音出現，輕聲撫慰著她。
“給她加情劫！”
“把她投去不能成神的地方！”
“讓她體會離彆背叛之苦！”
“讓她遭受天譴！”
最後一句話回蕩在她耳邊，她帶著這句話墮入了無儘的輪回。
一世又一世死亡的場景在她腦海中閃過，原來她這並不是第二世的人生，在此之前，她已經經曆過無數次輪回，不斷死在她的二十歲。
天譴，她受到了天譴。
往世一幕幕痛苦的經曆出現在她腦海，不知過了多久才結束了這痛苦的回憶。凝雪瑾的眼中留下兩行清淚，對上一雙紫眸。
“清醒了嗎？”紫離淵坐在她身邊，替她擦去眼淚。
“嗯。”她小聲應了一聲。
“看到了什麼，這麼難過？”紫離淵知道這輪回煉魂煞會讓她看到往生，隻是她的往生似乎很痛苦。
“沒什麼。”凝雪瑾搖頭。她一時間分不清那些前世的記憶究竟是不是她的前世。
“沒事了，彆怕。”他輕輕揉著她的頭，將她抱進懷裡。
“您說……我是不是愧對我的實力？”她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紫離淵有些意外。
“怎麼覺得是愧對自己的實力？”
“就是覺得，好像和我天賦差不多，實力相同的那些人，他們心裡都裝著天下蒼生，都在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而努力。可是我……隻想著怎麼才能成神，怎樣才能讓自己活下來。彆人的實力都用來保衛世界和平了，但我隻是我自己。這種實力給了我，是不是很浪費啊？”
她似乎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執著於成神了——因為她覺得自己成神之後就不會死亡。所以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隻想著如何才能成神、如何才能獲得永生，可若換了彆人，他們不僅會為自己奮鬥，還會為了世界和平而努力。
紫君末就是最好的例子。他那樣努力修煉不隻是為了自己成神，還是為了更好的掌管深淵族，為促進深淵族和大陸六族和平共處、不再出現戰爭而努力。
“若你這算浪費，那我豈不是更浪費？”紫離淵說道：“你還為大陸做了一些好事，但我卻從來沒有為大陸做過任何事。唯一一次打著為天下蒼生的名號出戰，是因為我不想再讓阿顏為難。可就是以這樣的目的出戰的我，卻也獲得了冥靈之君這樣的稱號。比起你來，我這要過分的多。”
“但不是每個天賦高、實力強的人就必須以拯救蒼生為使命，也沒有哪個人一生下來就承擔著這樣的重擔。有些人在成長過程中覺得實力增長對自己而言是幸福的，那麼他就以實力增長為目標。有些人覺得拯救蒼生是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途徑，那麼他就會更注重他人的利益。有些人一開始也隻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隻不過過程中被迫卷入了某些戰爭，他隻是為了自己而戰鬥，但卻獲得了天下人的讚譽。所以你不必想自己的實力應該用在哪些地方，你自己的實力，你想用它來做什麼就做什麼。”
凝雪瑾點點頭。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她的追求就是成神，誰也沒有規定她必須要用這實力去為彆人做些什麼，她也不必為此感到抱歉。
“我還沒問，你怎麼突然間被毀滅之力影響到了？路桀·冥淵對你做了什麼？”
凝雪瑾手中出現了紫海封靈劍，那劍上閃著血光。
“殺戮之氣。”紫離淵這下知道當時煉魂煞阻止他前進的力量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他用這把劍殺了很多神，上麵形成了殺戮之氣，催化了毀滅之力。”
“這殺戮之氣可以淨化嗎？”
“可以，不過需要很長時間，得依靠你的光明能量一點一點淨化。”
“嗯。”凝雪瑾將劍收起來，看來又是一件大工程。
“對了，之前我聽說……您有意讓我繼承紫族。”凝雪瑾說。
“嗯。”紫離淵點頭，“這次回去後我打算向阿顏坦白我們已經知道我們的父女關係，讓阿顏承認事實，之後你就和我回紫族，適應一下儲君的生活。”
“能不能再等我幾個月？”凝雪瑾問道：“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嗯？什麼事情？”紫離淵挑眉。
“我要把人族的一些事情處理好。而且如果讓老師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還需要給她一些時間，我想回去後先旁敲側擊一下，讓她有所準備。等我把人族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們再和她說這件事。”
紫離淵想了想，“也好，給她些準備時間吧。”
門口似乎有聲音，兩人抬頭，紫離淵說了句“請進”。
紫君末進屋，看到窩在紫離淵懷裡的凝雪瑾，神色有些怪異。儘管這兩人是父女的關係，但這幅畫麵仍有些奇怪。
紫離淵實在是太年輕了，他和凝雪瑾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是父女，更像是兄妹。
“阿瑾。”紫君末立刻走到凝雪瑾身邊，查看她的狀態。
“君末。”凝雪瑾從紫離淵懷裡離開，“你怎麼來了？”
看樣子凝雪瑾不僅沒有事，還從毀滅之力的控製中掙脫了出來。紫君末心裡一喜。
“是我叫他過來的。”紫離淵回答。
“路桀·冥淵救了你。”紫離淵給她解釋了一下她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定下了深淵族族長的人選，是紫君末。”
“嗯？深淵族族長？不是深淵之主嗎？”
“路桀·冥淵對他說的原話是‘其實你不會成為深淵之主’。”
凝雪瑾想起自己計算的概率，果然……
“今天找你來，是為了給你交代一下深淵族的事。明天我們就會啟程，之後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紫離淵對紫君末說。
紫君末點點頭。
“我們明天就要走嗎？”凝雪瑾問。
“嗯，阿顏提前了。”
凝雪瑾和紫君末對視，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舍。
“要我回避嗎？”
“不用。我和司一致決定，雖然名義上紫君末是深淵之主，但紫君末並未完全繼承毀滅之力，若想掌控這一屆或者下一屆十三冥神，仍然需要你的幫助。”
兩人對視一眼，點頭。
“首先我先來和你講講關於神的等級劃分吧……”紫離淵先和紫君末解釋了關於神界的一些基礎規定。
“染鏡·冥淵的幽冥之神並不是七級神，而是八級神，隻是他隱藏了自己的真實實力。而隱藏實力的還有曆·伊托勒和韻瀾。曆的星空之神是七級神境界，韻瀾的海神是八級神境界。”
“那也就是……十三冥神中有五位神？”紫君末驚訝，原來深淵族隱藏了這麼多。
“沒錯。”
“在十三冥神中，除了司祭阿斯以外，其實你第一個應該掌控的人是曆，而非染鏡。染鏡有些地方還是太過固執，想要讓染鏡服從你的命令很難，所以你應該從曆先入手。如果染鏡、司祭阿斯、曆三個中有意見相悖的時候，若司祭阿斯和曆持同一方，染鏡也會好好考慮他們的意見。所以我建議你先抓住曆。”紫離淵說道：“而且司祭阿斯和曆分管不同的冥神，司祭阿斯這邊的冥神都相對溫和，曆那邊比較難。”
紫君末點點頭。
“在深淵族中，我最欣賞的人就是司祭阿斯。司祭阿斯的為人處世各種方麵都很完美，和他相處會讓你感覺到很舒服。更重要的是他的大腦，深淵族很多重大決策都是他來做的，從未出錯。而且他做這些決策的時候並沒有動用他預言的能力，他隻是憑借著當下對事件的理解和把握做出正確的決定。司祭阿斯的聰明才智可以和當年的神族族長唐九琰並肩。所以不管你和司祭阿斯之前有什麼矛盾，你都一定要聽從他的勸告，不要和他鬨矛盾。”紫離淵勸道。
“我知道。”紫君末自然知道司祭阿斯對於深淵族的重要性，他就算是看他不滿，他也會和他好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