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措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抽了幾根煙。
最後一根煙抽完,他將監控視頻導出在優盤裡,關了電腦,又去陽台上站了會兒,散了散煙味才進去臥室。
她睡得很熟,看樣子像是做了個好夢。
江措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想脫去她的衣服讓她睡得自在點兒,結果剛伸手過去,她就翻了個身側著睡去。
他無奈歎息,低聲叫她:“妍妍。”
床上的女孩子意識全無,輕哼了一聲。江措笑笑,慢慢抬起她的頭,一點一點將她的毛衣脫了下來,剩下裡麵的裙子。
她雙腿蜷著,裙子往上蹭了點,掀到了大腿根。
那裡麵光光的,江措知道。
他眼眸黑沉,舔了一下唇,克製著心底的欲潮,又將被子給她蓋上,手剛離開,她又翻身過來,一張小臉潔白無瑕,無辜又乾淨。
江措再也沒忍住,俯身親了下去。
徐魯像是深處夢裡,身體溫暖的被人擁著,好像又回到很多年前的時候,她睡覺不安分,被他裹在胸前。
他會說:“彆動,把眼睛閉上。”
徐魯半睡半醒,睜著眼看著身上的男人。他似乎還是少年樣子,一張臉棱角分明,眼神裡有寵愛。做這事也是近乎極致的溫柔,虔誠到底,隻是那雙眼眸裡,多了些許沉重。
一場酣暢過後,她已然清醒。
江措生怕打破了這場寧靜,低聲道:“再睡會兒。”
徐魯在他懷裡搖頭,她又往他身上蹭了蹭,緊緊抱著他,也不說話,仿佛就這麼靜靜待著已經很安心了。
“年底二哥婚禮,咱倆也一定?”他道。
徐魯一愣,抬頭看他。
“你什麼都不用做,好好當你的新娘。”江措笑。
徐魯又低下頭,將頭靠在他胸前,手指一點一點拂過他的胸膛,指尖畫著圈圈,過了會兒才道:“誰要跟你結婚。”
江措笑:“我想跟你結婚。”
徐魯:“哦。”
江措知道她心裡憋屈膈應什麼,道:“妍妍。”
她悶悶嗯了一聲。
“後來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忽然問。
徐魯忽一怔。
“不是你報的警,為什麼不說?”
徐魯心一沉。
江措緩緩道:“當年他被當場擊斃的時候我是有些崩潰,二十多年他從沒有養育過我,卻還想著給我過個生日,哪怕他犯了要死的罪,我也還是想讓他安心的走。”
徐魯鼻子忽的一酸。
“他也答應我生日過完就去自首。”
江措遙想當年,那個不像為人父的親生父親,販毒走投無路,被他拉著去自首,可憐又可恨,瘦的皮包骨,沒臉見他,卻把這一輩子攢下來的錢都給他,說這錢不臟,就當爸欠你的。還有後來決定自首,哭著和他說話的樣子,一張老淚縱橫的臉,說兒啊,下輩子還能做我兒嗎?
他知道,這一去就是死刑。
徐魯聽見頭頂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環手將他抱緊,眼角也跟著濕了。半晌,聽見他在頭頂道:“對不起,妍妍。”
徐魯悶聲搖頭。
“是我錯了。”他說。
江措平生最後悔的大概就是離開她了。
至今記得兩周前江河那通電話,電話裡江河的聲音蒼老,一句話說完總要停一會兒再說下一句,說了很久。
他靜靜聽著,江河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從他離開那一年講起,故事裡的女孩子一天比一天憔悴,再也沒笑過,醫生說這樣下去會毀了的。於是這個做爸爸的,一麵溫和的陪伴,一麵發瘋似的去尋找所有讓她難過的理由。
後來發現,她墮過胎。
這個爸爸想去找那個男孩算賬,卻發現這個男孩是個秘密般的存在。好像就是隻有那一年,女孩活潑極了,絢爛的像陽光一樣。
再後來,女孩子慢慢的從悲痛中走了出來,似乎隻是藏的更深了,變得不太一樣,有時候活潑,有時候痛苦的想死。
直到前不久,這個爸爸終於發現真相。
那還是一個多月前二爺爺那場葬禮上,女孩子和一個婦人在房間裡說話,聲音很輕,刻意壓得很低。
婦人說:“我們的話還作數吧?”
女孩子沒吭聲。
婦人說:“你今晚看他的眼神嬸兒知道,還喜歡著,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們之間還隔著這麼多事兒,他難得回來一趟,彆讓嬸子為難。”
女孩子隻是靜靜聽著。
婦人:“當年我就是怕他被他那個混賬父親給害了,才報的警,讓你替我頂這麼多年也是難為你,可是孩子,嬸子沒辦法,他要是恨我我就不活了。反正你們倆也走不到一塊,被唾沫星都得淹死,不如就這麼了斷也好。彆執著了,好好嫁人。”
這個爸爸聽到這,泣不成聲。
他的寶貝女兒一個人承擔了這麼多痛苦和掙紮,徘徊在崩潰的邊緣,他一個做父親的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這種痛苦壓在心底,直到突發腦梗。
那個故事聽得差不多了,江措已經麵目僵硬,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像是站不穩了一樣,硬是扶著牆站了起來。
江河說:“要不是她愛你,老子真想打死你。”
臥室裡的空氣好像都流的慢了,江措眼眶濕潤,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孩子輕微顫抖的身體,低低吸了一口氣。
他叫她:“妍妍。”
徐魯整個人都輕鬆了,可又很難過。她也不說話也不搖頭,隻是靜靜的,抿著唇,目光沒有焦距。
片刻,她道:“如果真是我報的警,你怪我嗎?”
她問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著彆的方向,有些遲疑,聽著像是沒有底氣的發問,生怕那個答案不是她要的。
江措沉默了一會兒。
他抬過她的臉,和她對視,低聲道:“七年前我找過你,你媽出車禍那天我就在當場,她讓我放你自由。這些年我沒有一天像今天一樣覺得活著,從你出現在這第一天起,我他媽就要瘋了。就算你後來離開這,不回來,我也會去江城找你。妍妍,是我他媽太慫。”
這些年現實的冰冷麻木已經讓他都快忘記溫暖是什麼樣子,脾氣越來越壞,以為平凡一生也不是不行。可再見到她,在這滿城風雨裡,他一顆心忽然平靜了。
江措低聲:“是我不好。”
徐魯已經淚流滿麵。
接著聽到他低啞的聲音,夾雜著極致隱忍的哭腔,痛苦而壓抑的說:“把你弄丟了這麼多年。”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