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卻見莊丁來報,縣裡兩位都頭朱仝雷橫來了。
原來朱仝和雷橫到了西溪村,和宋江一番謀劃後,這才想起來今天的公事。
縣台讓調查昨夜之事,清剿餘匪,做出點政績來看。
可如今一番調查,昨夜之事很明顯,梁山眾人下山來,單單掃蕩鄒家莊,打著替天行道,殺富濟貧的口號,細數鄒家莊累累罪行,殺了幾個肥頭大耳的惡人,也算是為民出了口氣。
事實是這樣,朱仝雷橫卻不能如實報上去。
梁山之眾乃是賊匪,與官府對立,十惡不赦。
這樣的賊匪怎麼可能殺富濟貧,替民出氣呢?這些自然是子虛烏有,憑空編造,一定要嚴查清楚,絕不能損了官府威嚴。
你梁山泊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那還要官府做啥?難道官府都是吃乾飯的,縱容豪強劣紳,欺壓百姓嗎!
所以梁山泊一定是萬惡的,無論如何也不能有半點光輝形象。
朱仝雷橫當差多年,自然是清楚這一點的,所以愁眉苦臉,不知該如何去調查取證。
宋江撈足了好處,誌得意滿,這時正哼著小曲兒。
一瞥眼看到剛才還喜笑顏開的二位爺,這會愁苦著臉,像是賭輸了錢,媳婦被人占去了一般。
他眼珠一轉,立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馬上用手指了指溪對岸。
“昨夜西溪村這麼大的動靜,東溪村倒是踏實得很,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問題,兩位都頭想查明此事,少不得要晁保正的配合啊!”
說完便哼著小曲兒走了。
朱仝雷橫相視一眼,望著遠去的宋江,心裡滿不是滋味。
這廝撈足了好處就跑,如今雖指了條路,卻讓他哥倆難辦。
昨夜走了梁山盜賊,今日奉命清剿餘匪,這餘匪自然沒有著落,胡亂拿幾個回去也不像話。
剛才聽了宋江一言,兩人仔細一想,昨夜之事倒有些蹊蹺。
那梁山泊離這西溪村百十裡之遙,加之西溪村又臨近鄆城縣城,為何他們敢百裡夜奔直搗西溪村?
西溪村靠近縣城不說,邊上緊挨著東溪村,這東溪村的晁家莊養著幾百精壯莊客,就連縣衙都不敢輕易冒犯。
梁山敢肆無忌憚打到這裡來,不將縣衙和晁蓋放在眼裡,若非早有充足準備,絕不可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