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月冷哼一聲,她本不想搭理安平郡主。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羅雲岫主辦的宴席,若是此時鬨得太難堪了,與她也不好,這才不懷好氣地敷衍道:“郡主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那就、多謝、林、姑、娘、的諒解了。”安平郡主咬著牙說完了這句話,隨即轉身就帶人走了,連與羅雲岫,與眾人告了彆都沒有。
連翹悄悄說道:“這安平郡主定是記恨上我們了。”
“記恨就記恨吧。管她呢。”羅雲岫朝著林茹月笑了一聲,“剛才,多謝了。”
如是換作旁人,怕是不會如此輕易揭過。幸而,林茹月未曾多執拗,羅雲岫覺得怕是自己曾經看錯了人,這林茹月是個聰慧明理的人。
“無妨,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在林茹月看來,能與羅家交個好,這才是大事。這輩子,她也很想有個閨中好友。
安平郡主一走,羅雲岫連忙招呼眾人繼續遊樂,“可看了一會兒熱鬨了。大家還是看看這滿園春色的桃花吧,這園子大,總是待在這一處也拘束了。我在園子藏了許多成對的彩頭,各位遊樂時也可四處找找看,就當添了個好意頭。這緣分,指不定就藏在裡頭呢。”
這話一說,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動了起來。若是能與心上人尋到成對的彩頭,那可不就巧了?
此時,不少人都偷偷望向了三皇子一眼,隨即又匆匆結伴而去,心下自有動念。
四周的人差不多都走了,林茹月未動身,雖是被麵具下的那雙眼睛嚇了幾次,但始終是救了她的人。她徑直走到了三皇子身側的那位頭戴麵具的俠士麵前,很是感激地作謝禮道:“多謝大俠相救,不知大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小女改日定當攜禮相報。”
在林茹月走向他的那一刻,陸沉的雙腳如灌了鉛一般,難以動彈。此刻,更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思慮了片刻,隻回了三個詞:“慕越,安陵人士,無家。”
聲調冰冷,言辭精簡。果真是個冰人,更是讓林茹月不知該如何接下一句。
三皇子嗤笑了一聲,“他是本殿下的門客,你若想謝他,不如謝我。”
“謝你?”林茹月揚起嘴角,扯出了一絲僵硬虛假的笑意,“三殿下連門客的人情都要占,還真是個體恤下屬的好主子。”
被林茹月一而再,再而三地冷嘲熱諷。
若是換了旁人,早就被三皇子拖出去杖責了。
可她是林茹月,是那個從小的驚豔眾人、才智無雙的林相獨女,林茹月。
隻是後來,她變得與所有人一樣,隻看得到裴恒,從來看不到他。
裴屺道:“說吧,你想怎麼感謝我。”
瞧著一旁不再言語的陸沉,林茹月也不再追問,有些事情,她可以自己查。“三殿下如是閒來無事,不如四處轉轉,尋個彩頭也好。”
她自尋了個休息的地方坐下歇歇,站久了,腿都有些酸痛,吃些桃花酥補充補充體力也好。
哪成想,裴屺竟隨著她一並坐下了,他夾了一塊盤裡的桃花酥,咬了下去,有些甜膩,又裝作地問道:“聽聞你與寧王鬨翻了?”
“我竟不知三殿下如此八卦?還得親自過來與我確認一番?”看他那個樣子,林茹月可不認為三皇子如此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