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彩頭可不是我自己尋得,想必三殿下手中這七八個彩頭,也不是您親自尋得吧。”林茹月將那短笛扔回個了三皇子,繼續說道:“三殿下,若是真想與林家交好,不妨拿些誠意出來。”
順手之際,林茹月將木簪插在了發髻上,“如這位孫公子,親自尋,親手贈。”
“麻煩。”裴屺瞪了一眼孫瑜,孫瑜不卑不亢,挺身而立,毫無懼意。
好!孫家的,他記住了。裴屺厄爾一笑:“林茹月,我倒要瞧瞧你能得意到幾時。”
裴屺在宮中長大,其母賢妃能從一位小小的才人成為四妃之首,那些女子間爭鋒捏粗的手段,他早就見識過了。現在,竟讓他與女子一般,去討林茹月的歡心。真真是癡人說夢!
皇家子嗣之中,唯有他和寧王年歲相當,又各自有母族相撐。哪怕是朝堂內的立儲之聲,也都是圍繞他們二人。就算林相再如何中立,等到該做選擇的時候,總要做出選擇。
“來日再會了。”裴屺沒了興致,走了。
林茹月側頭看了眼跟在三皇子身後的慕越,按住了心中那一抹奇異的情緒,不再多想。
三皇子所言,孫瑜多少能猜到一些。立儲之事,早已在朝堂上爭論不休,而林相是左右立儲的重要之人。他按捺不住心中所想,看著女子發髻上剛剛插上的木簪,他深吸一口氣,言辭誠懇道:“林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敢於皇子對視而不屈,林茹月也有些敬佩他,“當然。”
兩個人順著連廊往前走了幾步,連翹自是規規矩矩地退了幾步,等到她確是聽不見交談聲時,才停了下來,望著前方的兩個人。
連廊上的綠藤層層纏繞,垂掛下來的枝葉開了些許的紫花,雅致可愛。
“孫公子,想說什麼?”林茹月問道。
孫瑜站定,目光淳淳,直視著林茹月的眼睛說道:“我哥哥孫定文才謀略均在我之上,我父親十分看好他。卻是常常說我愚鈍,若是入朝為官,怕是難行長遠。因而,我從未考慮過登科,隻想做個教書先生。”
“教書育才,自是個好誌向。”林家先祖便曾做過私塾先生,而後才登科入仕。就連父親林啟山也曾入太學教過兩年。
聽得林茹月的肯定,孫瑜更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般,他道:“林姑娘,這京城之中風雲詭譎。在下雖無大才,但若能為你解一時之憂,那便是在下萬分的榮幸了。”
聰明人之間,話不用說透。
孫瑜這一番話,林茹月當下就聽明白了。可惜,這年頭並非靠逃離就能生存下去。想要在盛世之下的亂世存活,靠得是謀略和膽識。
“你很好。”林茹月了然一笑,“可有些煩憂,注定是躲不了的。孫公子,若是你真想為我解憂,那你必定是當不了教書先生了。”
“為何?”一盆冷水澆注而下,將那顆炙熱躍動的心澆了個透心涼。“若是我不當教書先生呢?”
“孫公子,你父親已經告訴過你答案了。以你現在的心計,怕是難行長遠。”這一片赤誠之心,林茹月忽而覺得她承受不起。
孫家,不入這渾水,或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