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診是不要錢,可開藥的錢他們收不收呢?”連翹瞧著來回跑趟的學徒們,自言自語了一聲。
錢,定是收的。
那三味堂可是寧王的鋪子,上輩子林茹月也曾跟著寧王去過多次。
想來,似乎每每都是寧王缺錢的時候。
北齊國庫有匱,哪怕是皇子王爺都得想法設法的私下籌錢,才能維持得了體麵。
“寧王近日可有信來?”兩人出了酒樓,讓馬車繞行回了林府。
連翹搖了搖頭,“三日前來了一封。你拆都沒拆,讓我直接扔了。”
“有這回事?我怎麼不記得。”林茹月撓著頭,硬是沒想起來。
“哎呀,小姐這幾日怎和夫人一個樣?動不動就忘事。”李氏雖然脈象恢複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隻是多了一些丟三落四的毛病,常常記不住事情,明明上一秒還在說的話,這下一秒又忘了。林啟山雖有些擔憂,但陳梨與邯太醫都看不出問題所在。因而,也隻能先這般了。
最重要的,還是將李氏的身子養好。
“我也經常忘事?”被連翹提了這句話,林茹月才隱隱覺得似乎是這樣,“那信還在嗎?”
連翹衣櫃的夾層抽屜裡拿出了信,“燒了。不過,我另謄寫了一封放著。”
“扔就扔了,怎還謄寫一份?”林茹月不著頭腦地問道。
“還不是怕小姐突然想起來,要看。”往日裡,林茹月與寧王鬨了性子,前一段日子絕不會搭理寧王。可過後,又後悔當初的決定,愣是讓人去找那些扔掉的東西。也就是前些日子,連翹親眼瞧著林茹月將寧王送來的東西都扔了、燒了。否則,她還得藏起來,就怕小姐日後又要。
“嗬嗬。是嗎?”林茹月腦海裡閃現出上輩子的記憶,年少無知時,確實有過這麼一段時間。爹娘都隻當她是到了年紀,心性不穩,也未曾多說她,隻是苦了連翹,陪著她一起折騰。
“連翹,你放心!這一次我真是鐵了心,再不與寧王來往!”
“小姐看了信,再起誓吧。”連翹將手中的折疊好的宣紙重新展開,遞了過去。
林茹月接過來看了看,字字句句都滿是掛念之情,隻在信的末尾才提了一句滁州之困,亦然是暗示她,讓她主動幫忙。這是寧王慣用的伎倆,他想要什麼從不明所,隻話裡話外與她多次上幾次,林茹月便會一廂情願地將事情攬在身上,為他東奔西跑。
看完後,林茹月將信燃了,才語重心長地與連翹解釋道:“寧王催著王家的賑災銀,但我已告知王家不用理會了。”
“可是,小姐您不是也憂心滁州的水患災情嗎?”連翹不解,她知道林茹月去遊說王家的本意,不僅僅是為了幫寧王,也是為了滁州。
“是。但我信不過寧王。”上輩子王家籌了五萬兩賑災銀,可真正用到滁州百姓身上的不足兩萬兩,其中有大半是寧王自己貪墨了,另外小半被大官小官層層剝削了,就連那修建大壩的磚石他們都敢偷工減料。
連翹扯出了一絲假笑。她麵上信了,心底還是有一絲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