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整理著床被的菊秀冷不丁身形一抖,隨即她鎮定自若地答道:“哦,那是前段時間陳大夫給夫人的,說是可助夫人安睡。”
說完,菊秀抱著床被就去了屋外。
林茹月將繡袋解了下來,湊近了聞了聞,滿是濃鬱的鈴蘭香,又混著些中藥的味道,一時間難以分辨。想到剛才菊秀回答時,不太自在的模樣。林茹月將繡袋掛回了原位,吩咐連翹道:“找人盯著菊秀,查查她最近都見了什麼人,去了哪裡。”
“是。”連翹看了一眼那繡袋,問:“那這個繡袋?”
“邯太醫明日來給母親看診,屆時問問她即可。讓院中的人多留心一些,以免偷梁換柱。”李氏最近常提起陳梨的醫術,偶爾也會說上兩句憐惜她孤苦的話語。林茹月知曉母親一向是心慈手軟之人,怕是直接與她說,會傷了她的心。
她查了院中的所有人,的確是忘了查李氏身邊的侍女了,思及此,林茹月望了一眼內室,低聲湊到連翹的耳旁,補充了一句:“跟父親說一聲,送兩名會武的族衛來,再將後院的人都在查一遍吧。”
連翹頷首,便先行了一步,退出了屋外。
“走吧。”李氏換好了衣服,在林茹月的攙扶下,一同去了前廳。
前廳內,陸玉安一改往日浮華的打扮,難得穿了一襲水藍暗波紋的交領窄袖長袍,束了一條月白色的編金腰帶,儘顯如玉郎君的氣度,隻是言辭上的焦躁,讓人一聽就知他的性子。
“這還要等多久。”陸玉安喝了口茶,吃了口瓜,嘴裡咕嚕著不耐煩。
定遠侯夫人王氏是武將之女,年少時也是英姿颯爽的人物,婚後其父忽而病逝,王家無人支撐,母家便略顯勢微了些。因而,在知曉定遠侯竟背著她,養了個低賤的樂女做外室,珠胎暗結後,也隻能忍氣吞聲地將人接回了侯府。在旁人看來,王氏亦是不易之人。
“我讓你不要來,你非要來。既來了,就規矩些。”王氏最頭疼的就是這個不著調的兒子,成天如野猴子般得四處亂竄,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就知道惹麻煩。這一次,倒是破天荒得非要跟她來。難道是又惦記上了林家的女兒?
林茹月與寧王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寧王是何等人物?王氏再看了一眼自家的種,隻搖了搖頭,這幅摸樣怕是攀不上林家。
“知道了。”陸玉安輕答應了一聲,他才不是非要來,他隻是想找個機會把絹帕還給林茹月。這種女兒家的東西,他留著也不好。自上次一彆,陸玉安總是想著她。聽聞她去了羅家的春日宴,還與那三皇子和羅家的小兒說了些話。
嘖,早知道,那日他就不去打馬球了。
“定遠侯夫人,讓你久等了。我這身子實在是利落,來得慢了些。”李氏麵帶歉意,讓人備了一些瓜果茶點送來。
看到人來了,定遠侯夫人趕忙起身,問候著:“也是我們沒提前知會,突然就來了。”
“見過定遠侯夫人,見過陸世子。”林茹月看見陸玉安時,頗有些驚訝,今日這一身還真是襯他。
捕捉到林茹月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豔之色,陸玉安的心氣更足了,不枉他今日花了心思。“林姑娘,近來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