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安早就知道寧婉晴的身份,上次打電話,他本來想告訴陸浩,寧家出事了,可是見陸浩還不知道,他也就沒主動提,沒想到陸浩最後不僅知道了,還找上了他幫忙,這是季承安始料未及的。
“季檢,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會來找你。”陸浩知道這件事不好辦,可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自從我老婆家裡出了事,她每天精神狀態都不太好,胃口也變差了,即便她在我麵前努力掩飾,我也能看出來她對我嶽父嶽母的擔心,我要是什麼忙都幫不上,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在寧家事情上,陸浩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權利的差距,他這個副縣長也就在安興縣能混一混,真出了江臨市,屁都不算,更彆說京城天子腳下的地方了,根本不會有人把他當回事。
“陸浩,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麼容易,不是說誰去打聲招呼就能解決的,這裡麵牽扯到政治,每個領導代表著一股勢力,他們之間有的是聯合的,有的是死對頭,有的是中立派,誰替寧家說話,是會被注意到的,要承擔風險的,至於你那個老丈人被查辦,他立場有問題,被查辦跟他自己也有關係。”季承安忍不住吐槽道。
“這話怎麼說?”陸浩愣了下,他這是第一次聽到彆人對寧海潮的評價。
“你媳婦寧願當個老師,也不想進體製內,恐怕也是厭煩官場上的這些爾虞我詐,我這麼跟你說吧,寧家自從寧老爺子退了以後,早就沒落了,上上下下的親戚裡麵,最大的官也就是寧海潮,他是部隊的,對應到地方,算是個副部級吧,可他不知足啊,還想要權利,一門心思想往上爬,他的野心不僅是正部級,他甚至想達到寧老爺子曾經的那個級彆,可那怎麼可能呢。”季承安在電話裡跟陸浩說起了這些事,既然都聊到了這個話題上,他也沒有再藏著掖著。
陸浩有些驚訝,他跟寧海潮見過,當時並沒有覺得對方是個追求權利的長輩,不過越大的領導,可能越懂得如何掩蓋自己的心思,他看不透也很正常。
“據我了解,他想更進一步,可現在他跟著的領導並不想再提拔他了,所以他就有了彆的心思,偷偷跟其他在位的領導有了一些秘密接觸,這代表他有換隊站的想法了,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這麼做鐵定會得罪人,加上還有其他在位領導看寧家不順眼,寧家自然就被拿來開刀了,不然好端端也不會突然被查。”季承安點出了關鍵。
原來如此,陸浩這才恍然大悟,這麼來看,自己丈母娘韓靈反倒是被寧海潮給牽連了。
“季檢,不至於因為這件事就趕儘殺絕吧?”陸浩試探著問道。
“這不好說啊,殺一儆百也有可能,你現在也是縣領導了,如果你的下屬背著你跟彆的領導接觸,就是為了更進一步,你知道了會是什麼想法?那肯定是弄他,給他穿小鞋,直到把他查辦了,有些領導很忌諱這個。”季承安說的很直白。
陸浩很無語,他倒是不會這麼做,可不代表彆的領導不會,不管官當得多大,總有領導喜歡搞政治鬥爭,反倒是經濟發展,民生大事被放在了後麵。
見季承安說了這麼多寧家的情況,卻絕口不提幫忙的事,陸浩隻能找準時機,再次提道:“季檢,我知道你肯定有關係,是能說上話的,我國慶就要結婚了,如果我嶽父嶽母都不能出席,我老婆這輩子都會遺憾,女人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她肯定希望能在婚禮這個重要時刻,挽著她父親的手臂,走向我……”
陸浩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沒有去道德綁架季承安,轉而說道:“沒事,季檢,我能理解這裡麵的困難,你能幫就幫,幫不上我也不會埋怨你,畢竟這件事一般人確實很難說上話。”
季承安見陸浩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次歎了口氣道:“其實你最開始可以不告訴我白初夏的事,然後拿來跟我談條件,這樣我為了得到線索,可能不得不嘗試去幫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