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長波心中一驚,完全沒想到陳育良突然點到了陸浩的名字。
葉紫衣跟他提前溝通過陸浩的任職情況,陸浩是去年春節前被安興縣委正式任命的,剛剛好一年,所以他才把報名的任職年限降成了一年。
可耿長波知道自己不能說出來,隻能裝作不知情:“陳書記,陸浩是縣管乾部,我也不清楚,您要是想知道,我現在打個電話問問安興縣組織部。”
說話間,耿長波故意拿出了手機。
“不用了。”陳育良見狀,擺擺手道:“你對這位陸浩同誌有什麼看法嗎?聽說他和未婚妻都要結婚了,卻突然分手,他未婚妻就是你們部的辦公室主任方靜。”
“對,這些我也了解,不過都是些乾部私事,我也不好多問。”耿長波儘量讓自己少說太多話,以免出錯。
“我聽說姍姍跟陸浩也走得比較近,姍姍是咱們市電視台記者,永平煤礦的事好像就是姍姍帶著電視台去采訪報道的吧?”陳育良喝著濃茶,看似隨意地問道。
“姍姍說是楊台長安排她去的,她在電視台就是個記者,領導說什麼,她也隻能乾什麼,我也是事後才知道,不然我絕對不會讓她去。”耿長波身為體製內的老油條,當然知道怎麼接這個話茬,立馬就將皮球踢到了電視台長楊兆麟頭上。
陳育良嘴角的冷笑一閃即逝,當然不相信這套說辭,他知道耿長波跟他不是一條心,所以故意借著這個機會敲打耿長波,讓耿長波彆想著在他麵前耍花招。
“事情都結束了,永平煤礦的事,安興縣和紀委處理得很好,市電視台也報道得很及時,最後形成的報告,我非常滿意。”陳育良笑得耐人尋味。
耿長波隻能假裝陪笑,知道陳育良是在陰陽怪氣。
永平煤礦的事,陳育良從頭到尾都沒把控住全局,這是陳育良在江臨市上任市委書記以來,第一次被人全程牽著鼻子走,心中肯定非常不滿,可這些事,看透絕對不能說透。
“陳書記,您看公選方案的事?”耿長波試探著問道。
“長波同誌,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你得把握省裡公選的精髓,這次公選可不是隨便一個青年乾部就能報名的,而是要從有豐富經驗的青年乾部中再擇優選拔,一年工作經驗太少了,所以這個報名條件的任職年限,要改一改,至少要擔任鄉鎮黨委書記或者縣直機關局長兩年以上,才可以報名副縣處級的位置,你這周修改完,再拿給我看,爭取下周上常委會。”陳育良放下茶杯,決策道。
他都刻意提陸浩名字了,耿長波還反應不過來,陳育良心中愈發不滿。
耿長波見狀,心中也無奈歎了口氣。
他知道這麼一來,陸浩連報名資格都沒有,即便他心裡看好陸浩也無濟於事。
現在陳育良的態度,擺明是不可能改變,況且陳育良修改報名條件的理由很有說服力,即便他身為組織部長,也根本無法反駁。
很快,耿長波笑了笑,滿口答應道:“陳書記說得對,是我欠考慮了,您的指點,讓我茅塞頓開,光是青年乾部還不夠,還必須要有經驗,這才是組織真正要選拔的優秀乾部。”
耿長波很清楚陳育良的性格,對方在江臨市當市委書記這些年,非常強勢,隻要他能把控住局勢,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掀翻他的台子,尤其是陳育良決策的事,誰當場提建議,陳育良搞不好會拍桌子發火,可要是先答應下來,說不準過兩天情況就變了,陳育良有時候自己都會改變主意,這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