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姐,你的丈夫死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景羽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寡婦瞥了他一眼,眼角流出一滴淚:“相公原先是在一家雜貨鋪當夥計,每月賺的錢也夠一家補貼。可是他在最適合工作的年紀,卻失去了生命,讓我該怎麼辦……嗚嗚嗚。”李寡婦趴在桌子上痛哭。
“那你們有子嗣嗎?”景羽沒有聽到屋內孩童的嬉戲聲,覺得有些奇怪,便再次問道。
“吾兒前幾天就死於那場屠戮中。”李寡婦抹抹眼淚,繼續說道。
景羽心中一緊,他抓住門檻,緩住心神。從李寡婦的表麵年紀來看,她的兒子不會超過十歲,母子倆卻天人永隔。
陳雪韻記錄下李寡婦的話,合上本子,將景羽叫到屋外。
他對著景羽說道:“這位大姐如此悲慘,景兄還是莫要刺激她比較好,鄙人建議去彆處取證。”
景羽表示讚同,他跟大姐道彆,並留下三兩銀子讓她好生安葬丈夫和兒子。
一個時辰他們將所有的死者家中都探查一遍,並詢問了部分與死者相關的人員,沒有得出有用的線索。而宋潛那邊倒是有新的進展,他們竟然找到百人案的幸存者,有一位心臟長在右邊的人。
那人姓張,僥幸躲過攻擊,自那之後便不再出門,於是官府並未察覺到此人的存在。張三高的左胸裹著布,躺在榻上,還在養病。宋潛負責詢問他當晚的所見所聞,包括凶犯的長相等等。
他的說辭是當晚來殺他的並非活物,但是卻也看不清模樣,隻覺得一道影子閃過,自己的胸口處就傳來一陣痛感,隨後就意識不清昏迷過去。
景羽這時候還沒知道這個信息,仍然忙著追查那樁懸案。
直到夜晚兩撥隊伍才結束調查,宋潛這邊有所突破但是缺乏更關鍵的信息,景羽這邊則是毫無頭緒,一團亂麻。
今晚是月圓之夜。
定明司眾人根本無法入睡,因為一想到明天起床又是一百人死亡,他們就很焦慮,萬一下一波死者裡包含縣令……
景羽沒在客棧內,而是選擇拉上陳雪韻一起在街上逛——雪韻亦未寢——兩人看著空中那一塊玉盤,心裡不是悠閒而是恐懼。
突然景羽餘光瞥見周圍的屋頂有一道黑影在跳躍,他立刻捏出一柄粗糙的鐵槍,投擲過去。鐵槍擦著黑影而過,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黑影似乎看見街上的兩人,朝他們撲過來。
景羽壞笑,掏出火銃,扣動扳機,蓬勃的靈力化作一道流星擊穿黑影。黑影痛苦地倒在地上,身軀扭動,還想著逃跑。
走近一瞧,發現是一頭狼妖,景羽再開一槍,把狼妖的雙腿打斷。他收起火銃,蹲下審問狼妖。
“你為什麼在屋頂上奔跑?”
狼妖的雙目猩紅,不甘地瞪了景羽一眼:“人是我殺的,竟然被你抓住,隨你處置。”
“那幾百個人都是你殺的?”景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慍怒。
“本大爺我要有這實力,還會被你抓住?”狼妖囂張地說道。
景羽明白了,直接一槍崩碎狼妖的腦袋,後者的身體癱軟在地上,失去生機。陳雪韻把狼妖屍體用繩索捆住,帶回縣衙。
經過仵作的檢查,跟兩個月前的殺人案中的切割傷符合,這頭狼妖的長爪異常尖銳,如同金屬,應該是狼妖一族的變異種。現在那樁懸案算是了結,景羽打算事後把這個消息帶給李寡婦,讓她重新麵對生活。
宋潛沒有告訴景羽幸存者的消息,他想自己完全整理出來後一並告知。不過景羽提前從縣衙內得知幸存者的消息,而且確認百人案的真凶也許不是妖族。
第二天如約而至。
鱗應縣又死一百人,留給定明司的時間不多了。
就算如此景羽也要去看望李寡婦,想帶去狼妖已死的消息,一踏進門檻,他就愣在原地。
房梁上掛著一具女屍,女屍麵色發青紫,沉默的閉著眼。桌上還擺著那三兩銀子和一張紙,紙上寫著短短一行字。
“相公,兒子,我來見你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