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屍骸遍野,法寶碎裂的殘骸淩亂的插在地麵上,法器碰撞發出的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此時的魔淵穀中不知集結了多少修士,又有多少人折戟沉沙,死在這戰場中央。
張宸笑聲肆意浪蕩,圍攻他的不下百人!
此時的他右手凝練手中異光,左手出拳,招招勢大力沉,手骨清晰可見,覆著一層薄薄的血光,一拳便打爆了一個欺身而來的修士,力度不減,徒手如抓小雞一般抓住另一個仙修,體內魔功運轉,霎時間,手中修士血肉消融,體內靈氣飛速被吞噬著。
張宸頂著百位修士攻擊,將手上屍體隨手一扔,眼露凶光,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喘著氣,如餓虎一般凝視眾人。
他步履維艱,一身血袍,青絲飄揚,哪怕身體踉蹌,卻也在不斷抹殺襲來之人。
他縱橫戰場,眾人麵前好像不似站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大魔,睥睨眾生。
不知是誰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氣喊道:“這魔頭快不行了,命若懸絲,已達絕境,大家一起上!”
又有人衝著張宸吼道:“魔頭,你逃不掉了!交出往生玉和至尊遺藏!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還有老者正氣凜然怒斥:“張宸,你謀害屠殺數十萬修士,血煉往生玉,已犯下了滔天罪孽,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也不乏有絕美仙子,神色卻是猙獰無比,仿佛與張宸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喝道:“張宸!你二百年前辱我清白,殺我全族,滅我滿門,我恨不得生啖汝肉,痛飲汝血,抽汝筋,剔其骨!此仇不共戴天,我誓要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周圍的叫囂聲和咒罵聲滔滔不絕,張宸渾身已被血垢凝結,顯得臟亂不堪,周圍隱約升騰著血霧,右手上仍舊滴答著修士鮮血,表情森然,左手上卻光團不減,直到現在,他都還在加快凝練異寶。
眾人那裡不知他的目的,但攝於其威,竟無一人再敢上前。
張宸輕喘著氣,好似隨時都會倒下一樣,目光幽冷,似寒潭靜水,眼不見底。
他麵對的敵人,有正道宗門德高望重的長老,也有名震天下的修士,還有不少青年才俊,少年英豪,有的怒目圓瞪,有的隻斥聲嗬斥,有的捂住傷口眼神自帶怨毒之色,還有人冷笑他如今要麵臨的悲慘下場,更多的人則是謹慎的看著他。
“還改不了說廢話的毛病!來啊!”
張宸此時開口,聲音狂傲,目光幽冷,強忍體內虛弱,向前微微一踏,眾人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等退了,才自覺羞愧,暗恨被這魔威所懾,依舊硬著頭皮喊道:“我們此次是要替天行道!”
“對!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魔頭,束手就擒吧!”
張宸冷笑道:“束手就擒,我就會活下來?”
笑話,他早已不信這些。
還未等眾人開口,張宸嘴角溢血,他體內的靈脈因超負荷運轉魔功早已殘破不堪,如今終到油儘燈枯之時,強撐的身體已然是弱不禁風,他強忍吐血的衝動,卻最終控製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將他身上血袍染得更紅了一絲。
張宸看著眾人向他衝來,往事如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流轉,深埋在心底的記憶浮上心頭。
他本是一名從華夏來的穿越者,帶著知識來到天元大陸,發現回家無望後,隨決定在此地安居,並嘗試踏上修仙之路,曾經,他謹遵師門長輩所言,堅信正道滄桑,本本分分的修仙問道,卻因種種緣故,被針對,被孤立,甚至連至親都無動於衷,顛沛流離,一直跌跌撞撞修行,直到遇見湮靈魔尊遺藏,他才脫胎換骨,報仇雪恨。
他看透了世間人性本惡的一麵,知曉此世再無機會問鼎,又在魔淵穀得到虛空魔尊遺藏,得知往生玉已毀,可凝練新的往生玉,一百年來靠著湮靈魔功吞噬修為,殘殺眾生,凝練異寶,三百年光陰匆匆而過,是非成敗,轉瞬成空。
“終究還是到了這個地步。”張宸心中想起許多,感慨萬千,卻從無後悔之情,自打他決定修魔功,煉異寶之時,就已經明悟此舉後果,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想到這裡,又看見眾人殺伐手段逼近,張宸不禁朗聲大笑,“若是往生玉真能如魔尊所言一樣,也不枉費我一片苦心了。”
眾人見他朗聲大笑,好似想到了什麼,神色一驚,“糟了,快退!”
張宸冷笑一聲,將之前吞噬掉的龐大靈氣轟然引爆。
一時間,戰場一寂,再無人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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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元國,鏡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