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吉,你不要太過分了,”蘇少言清冷的嗓音已經滿含怒火,眼底隱忍的憤怒像是分分鐘就要噴湧出來,但他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神色冷冷的注視著身旁大刺刺坐下來的人,“張老板有言在先,隻有解讀畫中真意的人才有資格競買,你莫不是聽不懂人話?”
此時一個身著深棕色西裝帶一頂西式帽子的青年正麵色嘲諷的坐在蘇少言對麵,高高翹起的二郎腿把他嶄新的小皮鞋亮了出來,搭在桌角的大拇指上,那碧綠碧綠的扳指也閃瞎眾人的眼。
蘇少言咬牙切齒的話青年嗤之以鼻,嘲諷的神色毫不掩飾。
而其他公子老爺們則分分圍在他身邊,下堂聽戲的吃瓜群眾也分分伸長了脖子往這邊望,就是蘇少言口中的張老板也一臉為難的縮著腦袋,恨不得把整個腦袋都縮回脖子裡去。
“嗤~”青年一聲嗤笑,“蘇少言,你有資格你倒是拿錢呀。”青年口中明顯的嘲諷語氣,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青年的意思,因為在這茂城沒有人不知道蘇少言是蘇家三少、蘇家獨苗,但也沒有人不知道他克父克母還克兄,如今就一個不中用的殘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歸了西,而蘇家上下都是管家周全在打理。
一千兩對於蘇家就是九牛一毛,可對蘇少言卻不是,況且,他要能拿出這個錢,又怎麼可能跟吳家這位起爭執。
所以,一群見風使舵的小人不會錯過這個巴結吳家二少的機會。
“二少看您說的,三少怎麼說也是茂城蘇家現在唯一的少爺呀,怎麼可能連一千兩都拿不出來呢~”一個油頭滿麵的中年男人不無諷刺的湊上來,還不忘對青年諂媚的笑著。
“就是,二少您真會說笑呢。”
……
在場都不是傻子,意思都聽得出來,蘇少言卻隻能緊緊咬著牙關,這種屈辱感他不用偽裝,這是直入骨髓的,而眼前這位也不是第一次這麼羞辱他,隻是他今天沒有算到這位也會來湊熱鬨,畢竟眼前就一俗透頂的爛人,這種場合他是很少出現的。
“怎麼?”吳二又是一聲嗤笑,“蘇少言你還真沒有啊,嘖嘖嘖。”
“你說你們蘇家又不是沒有錢,你再怎麼殘廢再怎麼沒用,也不至於這點錢都不給你吧?”
“要說當年你大哥在的時候,那也是個人物,”吳二突然一副陷入回憶的模樣,“可惜啊……”
望著蘇少言越來越黑沉的臉色,吳二越發愉悅道,“還有蘇二少,說起來我跟你二哥同歲呢,按理說你還得喚我一聲二哥。可惜……嘖嘖嘖,也沒給你們蘇家留下一男半女的就走了。”
“可憐呐,這不是要你們蘇家絕後嘛。”
聽聽這話說的,揭人傷疤也就算了,還當著人家的麵就說人家絕了後,把他蘇少言看成什麼了?他是不能走,不是不能人道!
蘇少言一瞬間火氣上湧,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喲,蘇少言你這是什麼眼神?”吳二突然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
“我有說錯嗎?”吳二一副無辜狀,惡趣味的恨不得把蘇少言直接氣死最好。
周圍人立馬又是一陣不要臉的諂媚附和,吳二卻再次看向蘇少言。
“這樣吧,我跟蘇家二少發小一場,蘇少言你規規矩矩喚我一聲二哥,哥就把這畫買下來送你如何?”
話音剛落,蘇少言的指甲差點摳進肉裡,那一瞬間的憤怒和屈辱,幾乎要抑製不住的爆發出來。
蘇家和吳家上百年的爭鋒相對,現在吳家又明目張膽的覬覦蘇家祖傳秘方,在這樣的情況下蘇少言怎麼可能低頭?
這哪裡是叫一聲哥那麼簡單,這是把他們整個蘇家的尊嚴按在地上踩,不僅如此,還是吳二伸著腳,讓蘇少言自己把臉湊上去讓他踩。
“做夢!”蘇少言終於忍無可忍,他今天的目的雖然不在那副畫,但也並不意味著他要忍受這樣的侮辱。
幾乎是毫無征兆的,蘇少言猛然端起桌上的茶杯,然後不留餘地的甩向了吳二。
不得不說,就算再怎麼能隱忍的人,終究還是有底線的,況且開篇的時候蘇少言終究不夠成熟,在這樣的情況下對吳二出手,對他來說是沒有一丁點好處的。
吳二本就旨在羞辱蘇少言,這下突然被潑了一臉茶,當即就炸了。
“蘇三你找死,你竟敢潑我?”
吳二少一怒,他身邊幾個身強力壯的小跟班立馬衝過去三下五除二按住蘇少言的肩膀。
本來他雙腿就不能動,這下更是被幾個大漢死死按在了輪椅上,完全掙紮不了。蘇少言隻能死死咬住牙,雙眼血紅的仇視著吳吉,但神色依舊冷靜,“吳吉,你最好不要亂來!”
雖是衝動了,可蘇少言也並不後悔,吳家現在終究還在顧忌蘇老太太,關鍵秘方他們也沒拿到,所以最多被打一頓,並不敢要他的命。
沒想到憤怒的吳二卻一聲冷笑,“真是給臉不要臉!”說罷直接提起茶壺就朝著蘇少言扔了過來,要知道,這壺裡的水可是燙的。
那一瞬間蘇少言沒有半點退縮,倒是把一些女賓嚇得花容失色,畢竟蘇少言這張臉是出了名的好看,整個茂城找不出第二個比這更好看的男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眼看著那滾燙的茶水就要潑向蘇少言,突然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似乎什麼東西朝吳二少飛了過來,確切的說,是朝他抬起茶壺的手飛了過來。
然後就在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聽吳二少“啊”的一聲慘叫,隨即整個人就捂著手疼得彎下腰去,而本來潑向蘇少言的茶水也不可抑製的朝著吳二身側飛了出去,頓時,灑出的水直接潑到了剛才那個獻媚的胖子身上。
“啊我的臉!”
“啊二少,二少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