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周全同以往一樣,獨自一人偷偷摸摸在茂城街頭小巷左繞右繞的,最終來到一個偏僻處的簡陋小院門外,隨即又小心的確認了四處無人,這才快速鑽進去鎖好門。
這小院本來就偏僻,而從外麵看更是特彆的不起眼,根本沒有任何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但周全是個極謹慎的人,所以這十多年來除了他自己,他不帶任何身邊人來這裡,甚至他老婆兒子都不知道這小院的存在。
但今天,就在止周全偷偷摸摸進去沒多久,幾十個舉著槍的士兵眨眼將小院圍得結結實實。
“砰”的一聲,不起眼的小木門被一腳踢開。
正在開小金庫的周全嚇得一個激靈,當即慌忙胡亂的將東西往床底下一塞就往外跑,不想他還沒撩開門簾,剛好兩個兵爺就舉著槍迎麵走了進來,周全當場嚇得麵色慘白,慌忙的往後退去,結果因為雙腿發軟,幾個踉蹌後跌在了地上。
接著就是一個又一個舉著槍的兵爺大步走進來,周全已經嚇得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出來,“這、這這怎麼回事?幾位兵爺這……”
不等周全說完,領頭的就不耐煩道,“有人舉報你私藏鴉/片,給我搜!”說完一揚手,十多個人魚貫而入,在周全這不大的三間房裡就是一通亂翻。
而周全卻是被“鴉/片”兩個字直接嚇得毫無血色。事實上,這個時期的鴉/片還很泛濫,很多地方屢禁不止,一些無良商人甚至軍閥都還在以鴉/片為主要的斂財手段,但國民意識已經開始覺醒,但凡是有點覺悟和遠見的軍閥都絕不允許鴉/片的存在。
茂城雖小,卻也是嚴令禁止吸食鴉/片的,甚至為此設立了專門的機構,一旦被發現,必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按照田賢才的處理方法,那就是直接槍斃的。
所以周全才嚇成這樣,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冤枉啊軍爺,我冤枉啊!”如果前些年他還偷偷摸摸做過,但這些年卻是絕對沒有的,周全本來就是個很謹慎的人,他不可能會冒險做這麼危險的事。
然而根本沒人理會他,倒是直接被人不耐煩的推個四腳朝天。
“冤枉啊……”
周全還在嚎,卻突然隻見一人抱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箱走了出來,那領隊打開一看,當即變色,對著周全就是一聲暴喝,“這是什麼?還敢狡辯!帶走!”
周全望著那盒子裡的東西就是兩眼一黑,那不是他的東西,但是根本不容他狡辯,兩個兵爺已經走過來一人架起一邊胳臂就給他拖走了。但其他兵爺卻並沒有及時離開,而是將他這屋子裡裡外外全翻了個遍,將所有東西全部掃蕩一空這才滿意的離開。
同一時間,對於茂城這個偏僻角落裡的熱鬨,遠在蘇府的顧尚辰和蘇少言卻並不是全然不知,相反,這件事本身就是他們一手策劃的。
是顧尚辰跟蹤周全發現的小院,也是顧尚辰將那東西提前放到裡麵的,更是他們兩人與田賢才事先說好了這麼對付周全,所以說,這就是蘇少言送給田賢才的大禮。
雖說現在他們隻要安心等待結果就行,可兩人還是有些擔憂,畢竟田賢才並非等閒之輩,也不是一個會守信用的人。
他們談好的條件是,周全小金庫所獲全部歸田賢才所有,但是田賢才必須出人對付周全養的那一乾打手,以及,事成之後,田賢才把周全交給蘇少言處置,用蘇少言的話說,他們蘇家與這個人的恩怨他要親自了結。
田賢才要解的是燃眉之急,讓他出動人手控製幾十上百個人並不是問題,而跟蘇少言的合作需要從長計議,所以說這件事對他來言不過舉手之勞,但卻能獲得意外收獲,他沒理由拒絕,更何況當時顧尚辰在,他彆無選。
但田賢才是個人精,蘇少言就擔心他發現端倪,尤其擔心他從周全口中得到名單和渠道反過來跟自己談條件,那他們這一步不僅白忙活,還會讓他們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畢竟田賢才比周全難對付太多了。
實際上顧尚辰也很擔心,一旦那種可能發生,他的工作以後隻會更麻煩。然而要命的是,他們兩人的擔心還真就應驗了,第二天,田賢才並沒有按照約定將周全送回來,直到第三天晚上都沒有。
蘇少言越來越凝重的神色顧尚辰看在眼裡,再三思考之後,顧尚辰決定當夜去探探情況。如果田賢才尚未從周全口中得到名單還好,如果已經得到,他不介意再鬨上一場,如果方便的話直接乾掉田賢才再好不過,反正就算後麵還有反派出場也不過如此,情況不會比這更糟糕了。
當然,顧尚辰也不是什麼沒腦子的人,他心裡清楚田賢才很有可能給他準備了一個陷阱,畢竟現在他的存在就是對對方最大的威脅。
“不行,你不能去冒險。”蘇少言卻繃著臉不同意。
“放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