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田賢才用刑虐到昏死過去的周全一個激靈,終於緩慢的醒了過來,隻是腦子裡任然殘留著昏迷前的可怕經曆,還在恍恍惚惚間,周全口中已經無意識的在求饒,“不要再打了,冤枉啊……”
然而現場沒有一個人同情他,隻怕多數人都是覺得大快人心的。
而徹底清醒過來的周全看清周圍情況的時候,先是愣住,隨即就激動得痛苦流涕,“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顧尚辰嗤笑,倒是天真,難不成他還以為蘇家把他保出來了不成?
蘇少言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周全,直到他哭嚎得差不多的時候,這才緩緩上前冷冷的俯視著他。
“周全,你在我蘇家四十多年,這麼多年來,我蘇家待你不薄吧?”
周全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或者他已經在田賢才的刑具下變得遲鈍了,蘇少言卻繼續道。“我出生時,父親在外發生意外,是你在府裡散布謠言說我克父的吧?”
蘇少言說到這裡的時候,上首的蘇老太太怔了怔,隨即便低下了頭,顧尚辰清楚,這種封建社會的老太太啊,這些東西她們信得很,更何況後來蘇少言的母親也死了,接著是接連出意外的兩個哥哥,老太太更是對此深信不疑,所以一開始那麼對蘇少言確實是她不對,根本就是愚昧,而等她意識到周管家有問題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她甚至不敢明目張膽的關心蘇少言了,因為她的關心必定會給蘇少言帶來殺身之禍,而蘇少言對她也隻剩下冷淡。
反正……這老太太也是一言難儘。
“還有我母親死的時候,克父克母,天煞孤星?簡直笑話!”蘇少言臉上明顯的嘲諷之色,但在這背後,沒有人知道他為了這些不知所謂的無稽之談受了多少苦,而且那時候他還那麼小,雖為富家少爺卻孤苦無依,但他最恨的是,這老東西竟然直接傷害了他的兩個哥哥。
想到這裡,蘇少言的眼神一下變得暗沉起來,“我大哥要進過雪山溝的消息,是你泄露出去的吧!”
“不、不是我。”周全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否定。
在場所有人尤其是蘇老太太卻都是不敢置信的臉,所有人都知道蘇家大少是出門辦事在雪山溝糟了意外被土匪殺害的,包括老太太都一直以為這是意外,她隻是猜測她的二孫兒是被人害死的,卻不知原來她的大孫兒也是被這白眼狼給害死的。
當即,老太太隻覺得一陣眩暈,差點沒直接昏過去。
蘇少言卻一聲怒喝,“還狡辯?不僅我大哥,我二哥也是你這老東西害死的,是你給他下了藥,我早在一年前便查到了當初給你配藥的那個黑心大夫!”
周全渾身一震,麵前的蘇少言絕對不是他看著長大那個隻知道讀書畫畫的廢物,他的一個眼神都能讓他身心俱顫,“我、我沒有,你血口噴人。”
“哼,”蘇少言卻一聲冷笑,“你這老東西,虧我蘇家待你不薄,你卻狼子野心想要吞掉我蘇家,好大的胃口啊!”
“可惜你打錯了算盤,隻要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蘇家落在你這種小人手中。”蘇少言說著眼裡已經是一片殺意,“今日,我便要你為我兩個哥哥償命!”
“不!你不能殺我!”周全這下終於慌了起來,連忙爬著遠離蘇少言,連偽裝都不偽裝了,“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蘇家就完蛋了,蘇家不能沒有我。”
周全說的是實話,蘇老太太也擔憂的看了過來,就是蘇少言自來說,這正是他一直沒法動周全的根結所在,顧尚辰有些擔心他會顧慮而下不去手。
但讓顧尚辰稍微意外的是,蘇少言這次沒有絲毫遲疑的從懷中掏出了那把槍,然後緩緩對準了正奮力向外爬去的周全,正是他去跟田賢才談判之前蘇奶奶送他那把。
“砰!”
毫不遲疑的一槍,圍觀眾人嚇得婚攝一顫,現在的蘇少言宛若一個從陰間回來複仇的煞神,麵色黑沉雙眼殺意,那氣勢不自覺讓人雙腿發軟。
其實隻有離他最近的顧尚辰知道,蘇少言在開出這一槍的時候,他整個身體都是微微發顫的,舉著槍的手也發著抖。這是他第一次開槍,更是第一次殺人,更何況這一槍包含了太多的東西。這麼多年他受的苦,他忍受的恨,失去親人的痛……這一槍根本不足以發/泄他隱忍多年的情緒。
所以,他連續開了幾槍,每一槍,都是對這麼多年的一個終結。
“這一槍,為把你當兄弟信任的爺爺。”
“這一槍,為我大哥。”
“這一槍,為我二哥。”
“這一槍,為蘇家。”
“砰!”
最後一槍,周全早已死得透透的,蘇少言的手也抖得更厲害,他沒有再說這一槍為了誰,但顧尚心裡卻清楚,這一槍,為他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斷更了兩天,今天雙更補上,注意不要看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