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待從頭(四)(2 / 2)

跑到遠處時,還不忘回頭看看,見謝雲驍沒有跟來,以為他聽不見,膽子才又大起來,低聲罵罵咧咧道:

“什麼東西,也敢跟太子比。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種,克爹克娘的天煞孤星!還真以為回京城來就能受寵得權了?呸!狗拿耗子……”

謝雲驍自幼習武,何等耳力,自是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裡,隻笑笑不說話。

他轉過身來,神情和煦地問道:“先生可還好?”

柳鶴清伏身行禮:“多謝殿下解圍,草民無礙。”

謝雲驍笑著扶她起來:“先生與我這般客氣做什麼。”

柳鶴清搖頭:“草民才疏學淺,實擔不起這一聲先生,殿下還是直呼……”

她話未完,忽然身體一晃,雙眸失神地向前踉蹌一步。謝雲驍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他將柳鶴清扶到一邊坐下,瞧她麵色泛紅,額上見汗,整個人似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忍不住探手摸了摸她額頭:“好燙,怎麼燒起來了!”轉頭道:“衛戎,傳禦醫!”

“殿下,不必!”

柳鶴清扯住謝雲驍的衣袖,搖了搖頭。

她掐著掌心緩了許久,朝他笑笑:“不礙事,草民隻是……有些醉了。”

她笑得誠懇,卻難掩虛弱。謝雲驍將這樣的笑容看進眼裡,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他想起前世的那個死對頭來——

那個身份尊崇的帝師,走到哪兒都是一副七情不沾、六欲不染的冷淡模樣。除了小皇帝和太皇太後之外,她不必不跪拜任何人,即便在他這個手握兵權的攝政王麵前,也不曾顯露任何卑微神色。

她掌百官政事,與他平起平坐,縱使傾國傾城,尋常人又有誰敢拿她的模樣來說笑消遣,遑論輕辱調戲?稍有不敬,就是砍頭的死罪!當年小皇帝可沒少為他這個老師而大發雷霆,砍人腦袋。

謝雲驍還從未想過,此人也會有如此狼狽隱忍的時候。

是了,柳鶴清以仆婢之子的身份入朝堂,哪能一開始就順風順水呢?慶元年間的朝堂,多的是魑魅魍魎、酒色惡鬼。權力傾軋、黨爭政鬥之事更是大行其道。她一身病骨,無權無勢,夾在其中,仕途前幾年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上輩子,自己沒有這麼早就認識她。與她稍微熟悉些時,她已入了翰林,成為皇孫謝靈初的老師了。

謝雲驍也曾打聽過她的舊事——

上輩子,她探花及第的那一年,被段王府的二公子段文釗糾纏。瓊林宴上,她醉酒小憩,段文釗追她至萬芳園後園,多番調戲不成,反被她推落曲水之中,淹成了個嘴歪眼斜的癡兒。

父皇震怒,卻又因此事涉及到五皇子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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