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待從頭(七)(2 / 2)

無奈那人一直追在身後,聲音大的幾乎要叫所有人都聽見:“柳先生,您忘了今日有約麼?殿下已在慶春樓為先生設了宴席,想向先生討教書畫之道。”

柳鶴清揉著眉心想道:“我自小百藝皆修,唯有書畫一途天生少根筋,繪個老虎像小狗,畫隻鳳凰似野雞,也不知他要向我求哪門子的道。”

無奈不能一直裝聾作啞,隻好回過身,拱拱手道:“衛將軍。”

衛戎是個麵冷的人,平素沒有什麼表情,隻恭敬地行了個軍禮,回到馬車前將車簾子掀了起來。

柳鶴清在心中歎了口氣,掀起衣擺慢吞吞地爬上了馬車去。

果然,車廂之中,一個俊美無儔的少年郎君正坐其中,一雙眼睛如電如炬,亮如明火,正支著下巴溫柔地笑望著她。

馬車又轆轆地遠去,徒留翰林眾人等在雨中議論紛紛。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竟能叫七殿下日日來接他上下值?”

“不是說他父親隻是個養鶴的長工麼?”

“這誰跟你說的,怕不是要害你!你看看這排場,這待遇,他他他定然是有背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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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頗有背景”的柳鶴清在車廂中理好衣衫,伏身一禮:“微臣參見殿下。”

謝雲驍伸手將她扶起,態度十分之親近,笑道:“鶴清總是這樣多禮。快坐。”

“謝殿下。”柳鶴清直起身來,再一次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在心中幽幽歎了口氣——

入朝為官果非易事。

赴京趕考之前,柳鶴清自認已將所有可能遇到的麻煩都算計了個清楚。卻不成想剛入官場不久,就碰到這麼個難纏的“硬釘子”。

不知為何,七皇子謝雲驍對她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

若說之前在萬芳園蒙他出手解圍還算意外,自入翰林院這小半個月來,謝雲驍幾乎每天都來找她,這就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意外了。

頭一兩回是打著向她賠罪的幌子,請她出去。柳鶴清畢竟曾承他的人情,也不便推脫。後麵則變本加厲,隨便找點由頭就來請她,甚至迎到翰林院門口來了,每天準時準點,雷打不動,倒像是來接她下值似的。

翰林院中的幾個老學究害怕牽扯到皇儲之爭中,每日一到點就催她走,生怕七殿下在翰林院門口等的時間長了,叫天子和儲君誤會。

他們若知道,這位七殿下每天來找柳鶴清,不是帶她到東邊的酒樓去喝甜酒,就是領她去西邊的茶鋪吃點心,半點正事不談,怕是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果不其然,馬車很快來到京城中數一數二的酒樓慶春樓。謝雲驍當先跳下車,伸手將柳鶴清扶下來。又在前引路,將柳鶴清恭恭敬敬地引上二樓。

他今日未著禮服,隻做尋常貴公子打扮,蓮花玉冠,錦繡華服,彆樣的風流俊俏,一點也不像會在戰場上浴血拚殺的猛將。

酒樓的歌姬見狀不由得心花怒放,爭著搶著前來奉酒,端的是熱情如火。

謝雲驍折扇一合,客氣地推開了歌姬們的酒盞,將柳鶴清引到一早訂下的雅間中。屋裡已備好了香花美酒、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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