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頓時呆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找的這個案例,竟然被張致遠撞上了。
原來張致遠的女兒就是一個重症的肝病患者。
張致遠在人前是光鮮的副市長,可卻鮮少有人知道他家庭的實際情況。
自從女兒前幾年得了肝病,他背後承受的壓力是不可想象的。
此前他從未當彆人提起過,但此刻,在陳寧這個小丫頭麵前,他終於撐不住了,捂著臉哽咽起來“我女兒今年十歲,兩年前查出肝癌,就開始化療,原來胖乎乎的小姑娘,現在瘦得跟柴火似的!”
張致遠哭著將錢包拿出來,從裡麵抽出一張照片。
小女孩七八歲的樣子,長相甜美,隻是眼圈特彆的黑,一看就是身患重病的那種。
陳寧抿了抿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張致遠了。
“張副市,您彆著急,您女兒還小,一定還有機會的,您一定會看著她健康長大的!”陳寧忍不住勸說道。但其實她也清楚,這種病是很難治的,畢竟是絕症。這是世界性的難題。
張致遠擦了擦眼淚,歎了口氣,有些欣慰的說道“我沒事,其實我女兒挺堅強的,每次化療之後都安慰我爸爸,我不痛,我是你的小棉襖,長大了做你的大棉襖,瑩瑩一定會堅強的!”
說到這裡,張致遠笑了,哭著笑了。自從當了父親以後,他最大的成就,並非是在事業上。事實上,是女兒鼓勵他走到今天,讓他懂得承擔,變得堅強。
妻子也很給力,知道他工作忙,特意辭了工作,承擔了家裡大小瑣事,以及對女兒的照料。
陳寧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張副市,您是一個負責任的好領導,我相信,老天一定會眷顧你們一家,您女兒一定會好起來的!”
張致遠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已經等到肝源了,我女兒也馬上就要手術了,我也相信她可以好起來!”
說到這裡,他又仔細看了一眼陳寧的材料,點頭說道“小陳同誌,你搜集的這些資料非常好,這些都是工作的細微之處,恰恰是這些細微之處,卻關乎著老百姓的安危!如果你今天不來找我,這件事也就過去了,這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職!”
“不過,天海是我們喜都的重要項目,必須要慎重對待!你的這些資料,我晚上回去再看一眼,明天再跟大家開個會討論討論,至於結果,最終還是要聽取市尊的意見!”張致遠開口說道。
陳寧頓時愣住了,“張副市,我們衛生這塊不是您分管的嗎?您是拍板的,為什麼還要通過市尊?”
張致遠搖了搖頭,“這裡頭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天海是我們今年的頭等項目,關於天海的一切手續,最終都要上報到市尊那裡,我雖然是分管,但也不過是簽字的,如果想要推翻這個標準,那就必須經過市尊點頭!”
“原來是這樣!”陳寧頓時恍然,沒想到這件事級彆這麼高。
“那,那就拜托張副市您了!”
“嗯,我會儘力的!你先回去吧!”
陳寧點了點頭,既然張副市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起身便走了出去。
張致遠則是長長一歎。
他心裡清楚,這件事,哪裡有陳寧想的那麼簡單。
陳濤是誰的人,他心裡一清二楚,他如果非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無疑是跟市尊對著來啊!
如今市尊馬上就要退了,而對於代理市尊這個位子,劉正祥有絕對的發言權,這一票在上邊是非常有分量的。
陳寧讓他做這件事,無疑是讓他拿自己的政治命運去賭。
他賭得起嗎?
張致遠搖了搖頭,感覺有些心煩意亂。
見天色不早了,他便收拾一下,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