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甚至兩天,她可以等。
“貿然拔出匕首,凶險難測。暫且等一等。”
武仲隻得悻悻地收回手。
王妧最終決定,他們將在徹底搜尋過整座障鬼台後,再探索石台之下的秘密。
……………………
蕭蕪帶著暗樓的死士從濁澤撤退時,特地繞過屏嶺,避開了西二營的視線。等到西二營的暗哨發現異常時,蕭蕪早已遠遁。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
何三不顧奔波之勞,將容氏人馬已從濁澤脫身的消息帶回西二營,向總管石璧複命。
石璧手下最得力的三人,項景坐鎮屏嶺,童五領著總管親兵百人進入濁澤追尋厭鬼的行蹤,而他何三則是居中傳遞消息,並精打細算、補充後備。
當然,沒有人喜歡通報壞消息。何三也是如此。
壞消息總會帶來壞心情,而壞心情總會帶來壞結果。
這邊,石璧的臉色剛露出半點不悅,何三心頭隨即一緊。
他連忙補充說:“領頭那人是容全最倚重的左膀右臂,名叫蕭蕪,如今他身受重傷,相當於叫容全斷了一臂。容全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一時半會兒的,他應該沒有辦法緩過來。”
何三低眉微笑,力圖展現出他的功勞。
石璧仍皺著眉頭,問了一句:“受傷?中了瘴毒?”
何三心神陡轉,答道:“據稱是箭傷。”
“看來,是有另一方人馬與容氏狹路相逢了。”石璧麵色凝重,像是在自言自語。
何三經過石璧的提醒,方才恍然大悟。他大氣也不敢喘,更不敢隨便接話。
石璧沉默了一會兒,吩咐何三道:“繼續打探,看一看是誰瞞過了哨崗的眼線潛入濁澤,還有,容氏是否從濁澤裡得到了什麼。”
何三應了一聲是。
石璧不再糾纏,問起另外一件事的進展:“神醫還是不願意出山?”
這個問題一樣難住了何三。
他提起精神,委婉進言:“傳聞說,靖南王前陣子生了重病,就是他妙手回春,撿回靖南王一條命。不是他不願意出山,而是我們的誠意還不夠打動他。”
石璧削薄的嘴唇輕輕一動,說不出是喜是怒:“你再備一份厚禮,我要親自去拜訪他。”
何三唯唯諾諾,彆無話說。
石璧在打發何三退下之前,貌似不經意問了一句:“黑屋那邊……容溪可有什麼動作?”
何三道:“什麼動作也沒有,安靜得很。”
“留她活著還有些用處。”石璧隨口又說,“給她的隨從安排一間乾淨的屋子。”
何三有些驚訝,再次確認道:“那個小婢女?”
石璧點點頭,不再解釋,揮手讓何三退下了。
何三隻得聽從。
他帶著疑慮往大營東南方向的黑屋走去。
在西二營裡,石璧是一位威嚴的總管,無人不敬,無人不畏。
正因如此,誰也不敢逾越本分、打聽一些不該打聽的事。
等到何三做了石總管的心腹,不必他費心打聽,所有他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事就像雪片似的,紛紛傳進他的耳朵裡。
何三自己也分辨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唯有一件事,是他日日跟隨在石璧身邊親眼目睹的,確鑿無疑。
石總管不近女色,家中連個伺候人的婢女都沒有。他年過三十,無妻無兒。軍督府的蔡都督想將自己的小女兒嫁給他,他卻不留情麵,一口回絕。
像石總管這樣不解風情的人,怎麼會突然關照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婢女呢?
何三想不通,急得直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