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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名黑衣死士倒在血紅色的蕨蘚中。
一滴血濺上路嬰的臉頰,襯得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武仲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風停歇,血腥的氣味在空中彌漫。
王妧的臉色並不比路嬰好多少。
她蹙著眉頭。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她心頭流淌,而她無力排解。
“小心點,查一查他們的衣領和袖口。”
武仲讓沒有受傷的龐翔和邢念一起動手,果然找到了用紅線繡成的槭樹葉的標誌。
“沒錯,這八人和我們前天夜裡遇到的黑衣人是同一夥的。”邢念肯定道。
武仲嘀咕了兩句,眼睛卻瞟向一旁愣怔的容溪。
龐翔竭力控製自己不去理會近在眼前的鱟蠍部聖女,他最應該做的是照料受傷的老四。這一點雖然很不容易,但他做到了。
枯木林寂靜無聲。
迷霧退去,危險仿佛也已經遠離。
“唉……”
容溪的一聲歎息,將王妧從萬千思緒中拉回現實。
“你歎什麼氣?”王妧還沒有弄清楚容溪此時的境況,隻覺得對方的神態有些不對勁。
“我……”
容溪的目光在王妧臉上移動。
她不想把中毒的事告訴王妧。
她甚至還沒有接受蕭蕪派來的八名死士已經全部身死的事實。
“你是鱟蠍部的聖女,什麼時候允許彆人騎到你頭上去了?”
這樣失魂落魄的容溪是王妧沒有見過的。容溪到底經受了什麼打擊,才放下了從前被她掛在嘴邊的身為鱟蠍部聖女的驕傲?
“誰、誰敢?”容溪反駁時的語調透著虛張聲勢的顫抖和不安。
王妧壓低了聲音:“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他們逼你來濁澤做什麼?”
容溪抿著嘴,飛快地搖了搖頭。
二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王妧退讓一步。她說:“罷了,我們正要離開這裡,你要是願意,就跟上來吧。”
容溪猛地抬起頭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你……你們怎麼要離開?”她用驚惶的目光環視四周每一張臉,聲音尖利,“王妧,你到濁澤來,是因為相信我的話嗎?你相信厭鬼降世嗎?”
王妧沉默了。她相信厭鬼降世,不是因為容溪的話,而是因為她親眼見過。
不過,她還是說:“我相信。”